“来琥珀。”
隔着听筒传出的声音有些失真,透着金属质感的磁沉,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赵锦瑞竟觉着隐隐听出些憋闷来。
憋屈?!
他动作微顿,霎时觉得自己泡澡泡晕了,不然这个词什麽时候能和陆屹睢扯上关系。
他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一边,扯了浴巾懒懒起身:“干嘛?”
“陪我喝几杯。”顿了顿,陆屹睢又补上,“看着我……手机。”
赵锦瑞沉默片刻,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迟疑着:“怎麽,见面不顺利?”
话落,电话里诡异地沉默。
陆屹睢呼吸有些不稳:“赶紧来。”
拎着手机走出浴室,赵锦瑞没再多问,只轻啧一声:“真是欠了你的。”
等他到了地方,陆屹睢已经独自一人在卡座里喝上了。
场子里音乐震耳,光线昏昧下,气氛热闹喧嚣。只除了他这一处,像是手动在顶上加了层乌云,与周遭格格不入。
只是大概是有了上次的教训,他竟还叫了个安保站在一边,确保不被“占便宜”?
赵锦瑞走近,在一旁落座:“说说吧,怎麽回事。”
陆屹睢又灌了口酒,神智尚且还算清醒,只是周身散发着颓靡气息:“我把她拉黑了。”
赵锦瑞蓦地瞪大了眼,满脸诧异根本遮掩不住,还险些以为喝多的人是自己:“你说什麽?你把谁拉黑了?叶羡凉?”
“呵。”陆屹睢冷笑了声,“她以为自己是什麽天仙不成,我又不是非她不可。”
语调很冷,气势很足,如果拎着酒杯的手没有用力到骨节泛白,甚至控制不住轻颤的话,将会是一次十分完美的狠话。
赵锦瑞一噎,唇动了动,见他这幅模样,又将到嘴边的吐槽咽了回去。
陆屹睢又倒了杯酒,语调喑哑不稳:“我不过就是喜欢她,我犯什麽罪了,她说话至于那麽难听吗?”
一杯接着一杯,仿佛喝的不是什麽醉人的烈酒,而是能让人清醒的良药。
赵锦瑞企图劝阻:“你少喝点,她不喜欢你就不喜欢呗,你又不缺人喜欢。”
这话一出,却像是触碰了什麽禁忌似的。
原本埋头喝酒的人,倏地擡眸,冷冷看向他。
赵锦瑞一愣:“怎麽了?”
陆屹睢这会儿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几分醉意:“怎麽,你也要说屎也有狗抢着吃吗?”
“不是,你这话丶这话……”赵锦瑞噎了噎,然後反应过来,这话大概是他听某人说过。
旋即,他唇角疯狂上扬,拼命压制都压不下去,只勉强没笑出声,但却遮掩不住话里带着的笑意:“不是,叶羡凉她丶她嘴这麽毒的吗?”
陆屹睢没搭理他这话,自顾自继续:“她还说我玩弄别人感情,她居然这麽看我。”
“我不过就是谈过几次恋爱,难道就犯死罪了吗?我一没骗人,二没出轨,不过谈的时间短了些,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儿。”
“大清都亡了这麽多年了,就她还活得像个老封建,怎麽,她以後谈恋爱,男朋友得备个贞节牌坊当入场券吗?”
看得出怨念很重,只是赵锦瑞实在忍不住:“这些话,你怎麽不当着她的面说?”
陆屹睢呼吸颤了颤:“你闭嘴!”
赵锦瑞点头:“OK,恼羞成怒了。”
安静须臾,陆屹睢突然怒声:“都怪周显豫那个人渣!”
赵锦瑞还没想起来周显豫是谁,又听他接着道:“还有赵锦焱那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