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晚再挑战一下,实在不行,他就……他真的要向段星垂求援了。
邀请码被他背得滚瓜烂熟,dxc20,dxc,不就是段星垂的名字缩写吗,难道其实梦境一开始就暗示他真正该邀请的人了?
莫名的,林瞻心跳得有些快。
“喂,林瞻,你们这附近就没别的酒店了?”杭岁宁嫌弃地问。
他自称是谧海市中医药世家的本家人,说来找林瞻联络感情,方便高考结束後结婚。林瞻觉得他有病。
你说他是骗子吧,他身上那股子傲劲儿可不是寻常人能装得出来的;你说他不是吧,千里迢迢从谧海跑到鸟不拉屎的坪洼,对他不满意还不肯走,又太离谱了。
林瞻坐在他车上,本来想说你可以选择离开,但想想还是决定不理他。
要说昨天杭岁宁请他上车的态度还算温和,今天就开始来硬的了。林瞻在学校门口被杭岁宁硬拉上车,被门卫大爷瞧见(大爷一准儿扭脸就报告给赵老师)不说,他的自行车还丢在门口呢,要是丢了怎麽办。
“林瞻,这麽多年,我一直在想你。我们两个自小就定下婚约,以後是要结婚的……”
杭岁宁攻势一转,忽然开始以柔克刚,奈何语气干巴又僵硬,像在背台词。
林瞻瞅着窗外,按捺住想要动手的冲动。
“我不记得男的和男的能结婚。”
“你说的那是国内,我们可以去国外。”杭岁宁立刻说。
林瞻浑身像有一百条大白狗在爬。
说起大白狗,刚才他被杭岁宁抓走前,大白一脸震惊和慌张地从远处望着他,那表情活像是撞见丈夫私会情人的痴情小媳妇。
林瞻也不知道周围那麽多看热闹的,他怎麽偏偏就注意到了大白狗。除了觉得新奇外,他还有个冲动:他特别想把大白抓起来,然後送给……送给……
送给谁来着?
忘了。
他只知道听杭岁宁说这些乱七八糟的酸话,他别扭得要死。
这也就算了,杭岁宁看他不说话,居然擡手摸他的脖子。
咚的一声闷响,杭岁宁怒火滔天:“林瞻!!”
他肿着半边脸,愤怒地瞪着林瞻。
林瞻收回拳头。他想这是他迄今为止挥出的最完美的一拳——他必须把一切动手动脚扼杀在摇篮里。
“你有病吧,”杭岁宁骂骂咧咧,“碰一下就打人?怎麽?以後结了婚床都不准备上是吗?”
“我承认这婚约了吗?”林瞻木着脸,“你再放猪屁我倒是可以送你上病床。”
杭岁宁从未想过会有人用“猪屁”这种粗鄙之语来形容他。他一刻也忍不了,低叫一声,扑上去和林瞻扭打起来。
简直闹剧。
因为杭岁宁总说些让林瞻汗毛倒竖的怪话,所以现在哪怕是在打架,林瞻也受不了跟他産生过多的肢体接触。司机也受不了。
一直沉默寡言的大叔停了车,慌忙上来拉架:“三少,三少,不要再打了,少奶奶,快住手……”
再打下去他工作不要啦!
林瞻被“少奶奶”三个字雷得战意激发。
不行。
林瞻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去摸手机。
今天不同以往,迟到不迟到已经不重要了。他要联系段星垂,他现在就要联系段星垂。
哪怕听到他声音也好……最起码能证明他现在所在的是没那麽癫的真实世界。
短暂的振铃音过後,段星垂慢吞吞软乎乎的“喂”仿佛天籁。
“星垂,是我,林瞻,”林瞻情绪立刻得到了安抚,“早上好。”
“早……?”段星垂迟疑道,“不早了啊。”
是的,他知道。林瞻悲伤地闭了闭眼睛。
自从做怪梦以来,他每天都要比前一天更晚醒来,风雨无阻。从上周开始,他就已经成了迟到专业户。
这个月的考勤表有多好看,他一点也不期待。
林瞻为了不牵扯段星垂而苦苦支撑,最终却在杭岁宁身上破防,慌不择路,只想尽快请段星垂帮忙——早知如今,他就早点邀请段星垂了。
幸亏长靖的前期分析已经结束,接下来重点放在广告制作和营销上,不然让段总知道他天天迟到,还不定怎麽质疑他的尽责性呢。
他犹豫片刻,最终决定把邀请码的事告知段星垂。
“晚上有空吗,星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