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雅双掌合十,可怜兮兮地望着棠溪彦。
「好。」
棠溪彦驱赶她。「快上自习了,你把蓝铭飞的椅子坐烫了,他会不高兴的。」
「谢谢你!」
赫连雅感激地道,拍拍屁股起身,临走时忽然问:「你不问我,eyes为什麽邀请你?」
棠溪彦奇怪地看她一眼:「周六见面,你们迟早都会说,那我急什麽?」
「……」
这个该死甜美的女人突然理解到秀儿的无力感。
赫连雅回到自已座位上,心里愉悦。虽是棠溪彦的同班同学,但赫连雅是先跟棠溪霖相熟,才敢慢慢接近棠溪彦。毕竟睡神的起床气全校闻名。
她无端想起高一时的夏令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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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大家互不相识。高一刚开学,学校就组织了长达一个月的夏令营。新生们都不知道,一鸣高中步步挖坑,入学夏令营是学校对各位新生们的第一步筛选。
夏令营比军训中好多了,私立高中该有的保障毫不吝啬。赫连雅听说,有些学校军训很严苛,被烈日晒掉的皮都是棕灰色的,起码夏令营内还有遮阳的地方,除了需要在山中自给自足一个月,让班里一群没亲自动过手喂饱自已的同学们吃了些苦头。
夏令营开始的第一周,大部分同学的本性已经暴露。有些人自觉混成小团体,有些人自娱自乐,有几个顽劣的同学开玩笑没有轻重,喜欢对班里几个特优生阴阳怪气。
教官对所有新生之间的相处模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暗中将每个同学的表现记录上报。
说是夏令营,不如说是大型观察室,每个人的言语行动都在监视之下。新生们并不知道,一鸣高中的淘汰赛从夏令营就开始了。
夏令营的第二周,班里三个混混再次找茬。半个月的时间足以暴露同学们的所有本性,又一次按捺不住地手痒,想要找乐子。
这次他们选的时机很巧妙,民俗工艺作业是单人单座,自由发挥,教官布置任务後就走了。混混们无所事事地随意走动,再次抓住某个倒霉的特优生。
特优生长相普通,性格懦弱,被混混三人从夏令营的第一天,捉弄到现在。这次,她的工艺作业被踹翻在地,残忍地碾碎,在三个人高马大的男生面前,条件反射性地发抖。
她求助地目光转了一圈,被面前的三个人遮挡得严严实实。
赫连雅看不下去了,站起身,将她拉起来护在身後。「喂,请你们回自已位置。」
「干嘛?英雄救美?」
「班长又要打小报告?」
「什麽班长?不就是老师和教官的狗腿子吗?」
「狗婆——哈哈哈哈哈。」
良好的家教让她说不出过分的话,赫连雅气得脸颊绯红,怒道:「你说谁呢!」
「我说你了吗?干嘛赶着往上凑?」
「就是,我们说的是你後面那个东西。」
「喂,叫你狗婆,不介意吧?哈哈哈哈。」
「脏兮兮的,头发打结,确实像条狗。」
那三人嘻嘻哈哈地嘲笑着,特优生缩在赫连雅身後,侧身瑟缩着抚摸自已的头发。打结处沾着的口香糖还是软乎的,一扯就连带着头发疼痛。
赫连雅气得胸膛起伏,长这麽大从来没见过这麽流氓的同学。「只会欺负女生,算什麽东西?孬种!我赫连家不怕你们几个只会靠父母的废物!」
这话精准地戳中他们的痛处,为首者脸色冷了下来。
「赫连家?很厉害吗?真以为我不打女人?」
那混混头子刚要上前揪住赫连雅,有两人挡在前面。
蓝铭飞和苏嘉实一左一右站在班长跟前,像两个骑土。
年轻人气火正盛,他拽着苏嘉实站出来——其实蓝铭飞根本不知道自已拽着的人是谁,他比较慢热,夏令营开始一周了,也没记全班里的同学,於是他抓住一个距离最近的男同胞,用来给自已壮胆。
「喂!欺负女生,算什麽东西?」
苏嘉实本来有点怕,畏畏缩缩地扶稳墨镜,听到蓝铭飞这句暴呵,刚刚冒起的退意硬生生忍住了,站在蓝铭飞身侧狐假虎威:「就是!真不爷们儿!」
气氛逐渐紧张,有见势不妙的同学起身往外跑。一个丶两个丶三个……一群。大家都往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