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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只是一个梦（第1页）

第3章只是一个梦

我跟在苏厄的身边。

其实昨天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这里最近大概是下过雨，就在三至五天以内。

空气中还残留着雨水的潮气，混合了湿润土壤的味道。这里真的很潮，学校里也是。教学楼很老旧，是那种灰绿色的石子墙面，能看见爬山虎肆意蔓延自己的领地。角落里是厚厚的苔，那种潮湿的油绿色。操场是一片用围栏围起来的空地，没有人工草皮，也没有橡胶跑道，是水泥地面。

再往後走，是苏厄口中学校最老旧的建筑，图书馆。玻璃是那种墨蓝色的，不知道是学生调皮还是怎麽搞得，有几面玻璃还是破碎的。

登上图书馆的每一节台阶竖面角落里都有苔。

图书馆後面好像还有一片区域，我站在图书馆边上探头看了一眼。苏厄大概是看我好奇，给我介绍说图书馆後面是一片废弃的工地，原本学校打算扩张的，不过後来突然又停下来。现在那里用来堆放不能用的书桌椅子，或是从图书馆换下来的书柜。

我点了点头。

苏厄看了一眼挂在图书馆上的时钟，转头对我道午休铃快响了，说如果我还想看，他下次再带我来。

“好。”我说。

结束了二十分钟学校游览，我和他一起走回教室，其实我出了食堂之後就後悔答应苏厄带我在学校转了，毕竟他的腿还受着伤。不过苏厄坚持，并说自己没什麽大事。

现在还不是得我扶着。我低头，就能看见苏厄的後颈起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我托着他回了班里，班里乱糟糟的。这麽阴冷的天气，教室里面居然开了空调。几乎是进门的一瞬间，我就感觉到苏厄打了个哆嗦。

我在最後一排的位置都感觉到了从最前面墙角的立式空调吹出来的冷气。扶苏厄坐在位子上，我看到他又打了个哆嗦，他这麽瘦，肯定是不禁冻的。

“带衣服了麽？”我问他。

苏厄摇了摇头说今天忘带了。又说没什麽事，过一会儿就好了，他们每天中午都开的。

这怎麽行？就苏厄这小身板，穿着一个薄薄的长袖被吹一个中午，非得吹出病来不可。我从桌兜里掏出来黑色开衫递给苏厄：“你先披着吧。”

苏厄看上去有些意外，对我摆了摆手又说不用。

“拿着。”我看着他：“硬撑什麽，你都抖了。”

苏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他的手确实在轻微地，小幅度地抖动。他伸手接过我的衣服，低声对我道谢。

我不觉得这有什麽，只不过是顺手帮助我瘦得过分的同桌而已。当时竟然没想起来，我不是一向不喜欢别人用我的东西的麽？

苏厄打了个哈欠，说他要睡一会儿。他套上我的衣服，又拢了拢，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睛。

对着我的方向。

苏厄的眼睫毛好像也挺长的，眼睛闭上了更看得出弧度，眼尾弯弯地，莫名地就让我想起来聊斋或是山海经里的什麽妖怪。

皮肤也好得不像话。男生的皮肤也可以这麽好麽？

我的衣服对于他来说似乎有点大了，穿上我的衣服，他看上去更像小小的一团。

轻咳了一声，我收回视线。盯着黑板。

教室里的窗帘被拉得死死的，一点光也透不进来，昏昏沉沉更让人容易发困。当代高中生就好像某种菌类植物，特别适应这种阴暗混浊的环境。

我也有点困了。

我趴在桌子上，侧着脸，不一会儿也进入了梦乡。

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了苏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