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丰莹毫不怀疑,如果此刻她再多说一句话,沈国兴这个疯子真的会杀了她。
“累了就上楼睡觉吧。”沈国兴起身道:“我去医院看看梨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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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牵着钟离书从别墅院内走回家,别墅内装扮得喜气盈盈,钟离书却全程缄默。
等进了门,钟离书往沙发上一躺,结果压到了什麽东西,咔嚓一声响,她往身底下摸了摸,摸出两颗脆皮核桃。
顺手就掰开吃了,语气也懒洋洋的:“今儿这出挺精彩啊沈小姐。你安排的?”
“不是。”沈初在她身边瘫倒,从她手上抢了个核桃仁吃:“我并不知道有这些事。”
“那你不去看看你妹妹?”钟离书笑着看她。
沈初摇头,侧过脸看见她揶揄的笑,伸手勾住她下巴,“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可她受伤了。”钟离书说:“要是我妹妹受伤,今晚你别想见着我。”
“这麽无情?”沈初表情有些受伤。
“不然?你不知道小诗有多爱撒娇。”钟离书啧了声:“你妹妹是个硬骨头。”
沈初眉头微蹙,对这个评价有些不满,但又觉得这评价很贴切,纠结过後还是顺着钟离书的话道:“确实。”
“今天这事是谁安排的?”钟离书靠在她肩膀,“沈初,你实话实说。”
“我父亲。”沈初顿了下:“也可能有梨灯的手笔。”
“为了给顾清霜设套?”钟离书并不准备接手家族生意,她对这些不太感兴趣,反正她父母都还年轻,等过几年可以培养钟离诗,可圈内这些人际关系还是摸得门儿清。
她跟沈初从中学就同班,当时虽然两相看不惯,却也对彼此的家庭情况一清二楚。
到後来跟沈初谈恋爱,自然了解顾清霜和沈梨灯的事。
当年沈梨灯离开京安跟顾清霜分手的事在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好一桩茶馀饭後的谈资。
估计今晚这事又能被大家聊三个月。
只要沈梨灯在,大家倒是永远不缺谈资。
从以前就是,沈梨灯永远是那个有话题度的人,走到哪儿都能引起关注,当然也跟顾清霜脱不开关系。
钟离书对沈梨灯谈不上讨厌,但也喜欢不起来。
可今晚婚礼上这事儿,钟离书是真的膈应。要不是跟沈初恋爱这麽多年,又知道沈初家庭情况复杂,她说什麽都得闹一通。
经过这一天,钟离书也有些疲惫,懒得折腾,反倒想了解一下沈初这位“高贵的”妹妹在想什麽。
沈初却摇摇头:“不清楚。看起来像。”
“看来他俩把你排除在外了啊。”钟离书调侃道:“怎麽回事啊你,沈大小姐做不了你家里的主?”
沈初无奈,“我父亲这两年越来越疯了。”
“那就把他从那个位置上拽下来。”钟离书说:“男人麽,有点实权就想掌控一切。”
“正在做。”沈初忽然想到些什麽,拿出手机点开跟顾清霜的聊天框,想发些话却又不知该发什麽。
反倒钟离书把她手机一把拿过,“别发了。就算你把自己摘出来,在别人看来你们也是一体的,今儿这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被算计了。除非顾清霜是个傻……”
钟离书评价的词还没说完便兀自摇头:“还别说,在你妹那儿,顾清霜还真是个傻子。”
这些年,钟离书看顾清霜跟沈梨灯的相处,偶尔觉得在沈梨灯面前的顾清霜就跟被夺舍了一样。
有人是唯物论者,有人是唯心论者,但顾清霜不一样,彻头彻尾的唯沈梨灯论者。
钟离书觉得她俩的关系有些病态。
忽然,钟离书伸手戳了戳沈初的心口:“你就不好奇,那年顾清霜跟你妹一起走都发生了些什麽吗?”
“阿梨有些想不起来了。但她出来的时候伤得很重,估计帮顾清霜挡了伤吧。”沈初说:“当时的顾清霜……”
提及这些,沈初脑海里也浮现出当年的记忆。
那时的顾清霜是最勇敢的,她站出来保护了所有人,却也被虐待得最惨。
所有被绑架的女孩子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小房子里,在绑匪试图强女干其中一个小女孩时,是顾清霜站出来用藏起来的簪子尖端去刺对方,吸引了绑匪的注意力。
从那之後的三天里,顾清霜每天都被绑匪带出去虐待。
绑匪嫌她小,豆芽菜似的,所以不对她用强,只伤害她的身体,每天早上顾清霜被带出去,晚上回来後就是奄奄一息的样子,身上被划了一刀又一刀,伤口上还有难闻的味道,臭烘烘的。
……
钟离书也想到了当年震惊全国的绑架案。
在同一场晚宴上的商界名流之女,最小的才五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三岁,十几个小孩被绑匪绑走,向他们家里要一百亿的赎金。
而她和沈初都是那场绑架案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