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羽珩:【下午好,江焕。】
祝羽珩:【上午身体有一点不舒服,到了医院,医生说要做一个小手术,不过只是个小小的状况之外。忙着办理住院,没有回复你的消息。】
祝羽珩知道自己瞒着也是无济于事,手术後要休息三天,突如其来的请假,行里都会知道怎麽回事,还不如直接告诉江焕,直接告诉她。
祝羽珩多次用着“小”这个字眼,试图让江焕安心下来一点,但往往无法真的做到安心,爱意纠缠着担忧,心绪难平。
对话框中,江焕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但祝羽珩却什麽消息都没有收到,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隔着屏幕摸了摸名字备注後的小狗表情。
祝羽珩:【我现在在市医院骨科住院部二部。】
【对方正在输入中……】但这次祝羽珩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江焕:【我去找你,马上。】
江焕的心已然飞走,片刻都不能驻足,她神情焦急,焦灼的神思像是那暗沉的天。
“边姐,我家里临时有点急事,我请半天假可以吗?”
“好,小江,家里有事你就先回去,这边没事。”
“谢谢边姐。”江焕道谢後,直接三步两步地跑上二楼,到更衣室拿出外衣,边往楼下走,边套着衣服。
边虹看着一直都是安安静静丶平平淡淡的江焕,此刻脚步急促,不免也想到自己的孩子,偶尔她心里自忖,看着年纪相仿的江焕便仿佛看到了自己那在外地上大学的女儿,“江焕,你慢点跑向路上注意安全!”
江焕坐上出租车,行里又归于平静,各个部门按部就班地工作着。
“市医院住院部到了。”司机打开门锁。
江焕扫码付款,“好,谢谢师傅。”下车朝着住院部跑着,心脏在奔跑中剧烈地跳动着,但也不及此刻她内心的焦灼。
“你好,请问骨科二部的病房在哪边?”江焕大口喘着气。
“别着急别着急,你先说你找谁,患者姓名叫什麽,我帮你看看。”
“祝羽珩。”
这是江焕第一次叫出祝羽珩的全名,一字一句,坚定有力,像是在说着什麽重要的誓言。而对于她心里的急切和挂念来说,这往往就是爱情最直接的誓言,珍重你,珍重到名字的每一个字丶每一个音。
“找到了。”护士翻着手中的记录本,给江焕指着方向,“就在咱们这层,走沿着廊走到头,靠窗第二间房间。”
“谢谢,谢谢。”
医院的走廊,听到过无数虔诚的祷告,以及诚挚的感谢,江焕的心里忐忑丶急切丶害怕,多种情愫杂糅着,揉在她的心间,反复拉扯。
来到病房门前,江焕停下急切的脚步,整理着呼吸,轻轻敲了三下门,待熟悉那声熟悉的“请进”传来,她轻轻地推开门。
“祝老师!”江焕目光中满是担忧和急切,思绪早已然先一步来到了祝羽珩的身边。
“你,你怎麽样,怎麽就忽然要做手术了?”江焕说着说着,所有的心绪化作哽咽的声音。
祝羽珩穿着浅绿色的病号服,坐着靠在床头,指了指那边的椅子,示意江焕,江焕搬来椅子,坐在病床边。
“你怎麽来地这麽快?工作时间诶江焕同学。”
祝羽珩语气故作轻松,她又何尝看不出江焕的担心,但爱往往是如此,我珍惜你的真心,不愿你同我一般忧心,只要你在我身边,片刻也安心。
江焕没有说话,祝羽珩轻松的语气并没有让她全然放心。
“看你,这麽着急,头发都乱了。”祝羽珩伸出手,整理着江焕额前散乱的头发,“我真的没什麽事。”
江焕依旧注视着她,祝羽珩觉得此刻的江焕像是眼泪汪汪看着主人的小狗,忽然想到那个可爱的表情包。
“真的没什麽大事,”祝羽珩无奈,面前的人十分的固执丶执着地盯着她,不说话,也不动,她拿出报告单递给江焕。
江焕接过报告单,江焕感受到自己的心再次悬在半空,她从来没有,没有一刻像现在这麽紧张,紧张到忘记呼吸。
江焕快速地扫视着报告单,影象描述那一栏她看不明白,直接看着最後的诊断结果,“左侧三角肌内异常信号结节,首先考虑血管瘤。”
江焕觉得纸是轻飘飘的,心里空荡荡的,“血管瘤”,她不再曾接触过是怎麽样的一种情况,可是听着却不像祝羽珩那轻描淡写的描述。
祝羽珩拉过江焕的手,把冰凉的指尖握在手心,江焕擡眸注视着祝羽珩,她终于在记忆里思索到,那天服务区休息,祝羽珩胳膊不舒服,自己还以为只是普通的酸痛,没有放在心上,自责顷刻间漫上心头。
不忍看着江焕此刻的表情,祝羽珩缓缓开口,“真的没什麽事,上面写的吓人,其实就是一个小小的丶肿起来的包,医生说切除了就好了。”
她拉起江焕的手,放到自己肩膀上,“你看,真的没什麽事。”
江焕隔着衣服感受到平坦的肌肤下面,有一块大概两三厘米的肿起来的包。
“那,要什麽时候手术?”
“安排在了明天上午。”祝羽珩把床头的苹果递给江焕,江焕摇了摇头。
“医生说,是切除了就痊愈了,不会再复发吧?”
“嗯,放心。”
生命往往比人们想象得要宝贵,後来的岁月里,江焕从各个方面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祝羽珩的身体,她称自己为“健康卫士”,宣言“严防死守,不给伤痛疾病任何机会!”。
爱,往往是珍惜,珍惜彼此的心意,珍惜相伴的时光,相爱,相伴,地久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