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房窗口前的队似乎比之前更长了,况嘉一走到末尾老老实实地重新排队,没一会,前面人群突然发生骚动,他踮脚去看。
窗口休息了,下午两点再上班。
况嘉一没有谢绥抑的联系方式,他也找不到人,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环视了一圈,况嘉一在角落里发现一个空位置,走过去坐下。
还得等两个小时。
百无聊赖地拿出手机,周任航和几个人在群里疯狂甩表情包,还是用班上同学的真人照片。况嘉一往上翻,发现一张自己睡觉的照片被做成『我先走一步』。
他勾唇,从相册里找出一张周任航被吓得面部扭曲的丑照扔出去。
周任航:?
周任航:私信不回,群里发癫?
况嘉一退出群聊,发现周任航上午九点多给他发了消息,问他去不去打游戏。
他拍了张医院的照片发过去。
周任航:什麽情况?你咋了?
况嘉一:绝症,留遗言吧。
周任航:把你银行卡密码告诉我,还有那几个绝版模型和新球鞋,都给我,谢谢。
周任航:[感恩的心,感谢有你JPG]
况嘉一不回他了,十分钟後群里消停,周任航又来私戳他。
周任航:你又胃疼了?
况嘉一:我奶奶住院了,问题不大。
周任航:给咱奶奶问好,祝她早日康复。
况嘉一:[抱拳]
周任航:[王之蔑视JPG]
他发的是一张谢绥抑的照片,因为是放大拍的,照片很糊。
谢绥抑坐在教室末尾,窗户旁边,从题海中抬起头,眼睛不知道看向哪里,微微上扬,带着点茫然。
况嘉一发现他也挺白的,是健康的白,眉色深且黑,光一直打到他的锁骨,他能看到突出的那两小截骨头。
况嘉一:有原图吗?
周任航:[图片]
况嘉一:他的表情包删了,不许外传。
周任航:?
况嘉一:不然就把你的照片列印出来,明天拿去学校发传单。
周任航:。。。。。。
况嘉一满意地点开原图,再拉大,他看到谢绥抑右脖靠近喉结的地方有个黑点。以为是自己手机脏,况嘉一擦了擦,没变化。他凑近再放大,好像是一颗痣。
长在这个地方…
况嘉一拇指按上去,覆盖在痣上,这样看像他掐住了谢绥抑最脆弱的部分。
因为时间过长,自动弹出是否保存的选项,况嘉一想了一下,点保存。
存一张同学的照片,很正常。
况嘉一退出界面,打算玩游戏,上方的灯突然暗了些,他抬头,谢绥抑垂着眼看他。
莫名地,况嘉一把手机翻过来,锁屏放进兜里。他用指尖刮了下鼻子,说:「他们中午休息了,要下午两点才能取。」
谢绥抑点头,仍然看着他。
况嘉一又抓了抓头发,说:「我下午没事,可以在这等。」
谢绥抑指电梯口。
况嘉一不太情愿地屁股後挪,贴在椅背上,垂眉,自下而上地仰望他:「真的没关系,这里暖和,我不想走。」
谢绥抑的目光从他的眼睛下滑到他的鼻子,在嘴巴上停留了两秒,最後看向况嘉一的肚子。
况嘉一像顿悟般,问:「你说去吃饭?」
谢绥抑点点头。
况嘉一本想说他吃过了,眼珠在眼底滑了一道,问:「是我们两个一起去吃吗?」
谢绥抑再点头,况嘉一就马上站起来,扯了扯自己衣服下摆,抬下巴说:「走吧。」
两个人乘电梯下行,这电梯很空,只有他们两个人,程亮银色的镜面照出两个人的身影。
谢绥抑比他高,平时坐着的时候看不太出来,这样并排,况嘉一发现自己才到他眉骨那。
倒也没矮多少。
况嘉一视线乱晃,就是不往上看谢绥抑的眼睛。到三楼电梯门突然开了,进来四个人,一个还坐着轮椅,一下子变得狭窄。
况嘉一迫不得已地往角落里让,後退了两步,脚後跟抵到谢绥抑脚尖,他立刻不动了,被罚站似的立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