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难过,所以从咖啡店出来,没走多远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难受地蹲在墙角呕吐,心脏跟胃同样地抽疼。
林此宵静默地看了他好几分钟,喉头滚动了下,胸腔被又酸又甜的情绪填满,低声喃喃:“为什麽。。。”
低沉磁性的嗓音难掩伤感,他问出了多年苦寻无果的问题:“所以我们当年到底为什麽要分手?”
明明都还喜欢着,明明分开都还是会难过。
纤长浓密的睫毛轻颤了下。为什麽分手呢?
说实话,那时的他太害怕了,他怕林此宵真的为了他留下来,为了他跟喻擎宇闹掰,他不想让林此宵为他牺牲什麽,更怕林此宵日後会後悔自己的牺牲,所以擅自做主,将对方驱离自己的世界。
况且那时的他一直处在许向海的羽翼下,从来没去想过许向海昏迷不醒,许家面临破産危机这种事情,他不知道该怎麽办,每一天都在忐忑不安,偏偏林此宵还是喻擎宇的儿子,致使许家陷入这般境地的那个人的儿子。。。。。。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可以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可他却选择了最笨的那种,硬生生地将对方推走。
许惊岁想了想,没说喻擎宇对许家做的事,草草提了下当年的经过:“当年喻擎宇找了我,他说你是他儿子。”
他只说了两句,林此宵却好像突然什麽都明白了,喻擎宇去找许惊岁会说些什麽,他几乎都能想到,无非是让他离开自己,喻擎宇这人向来懂得如何拿捏人心。
气氛莫名的僵住,空气好像被冻结了一般,谁也没开口打破这突然的寂静。
最终还是许惊岁先开了口,他搜肠刮肚地找了个借口打算离开,今天的氛围已经不适合再谈合同,话刚到嘴边,却被对面截胡:“如果当年不是喻擎宇,你还会跟我分手吗?”
会吗?
许惊岁认真思索,给出答复:“我不知道。”
如果没有喻擎宇,那时候的两个人能走到现在吗?他真的不知道,或许可以,又或许是不能,毕竟那时的他们还没有能力去维持一段热烈且浓重的感情。
那现在呢?好像是有这个能力了,许惊岁突然不受控地想,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东西还是有很多,怕物是人非丶怕重蹈覆辙。
他所思所想亦皆是林此宵所思所想。
那天在甲板上,谢知繁说的那些话还萦绕在他的耳边,到底是重归于好还是重蹈覆辙?林此宵也不免思索。
他收回了视线,明白很多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但没关系,反正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他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抽了只钢笔,干脆利落地在合同上落名,再转身递给许惊岁。
什麽也没说,却胜似千言万语。
许惊岁接过合同,垂眸看了几秒,转过身就要离开,手放到门把上,却没按下,突兀地想到了林此宵的那句:“我们从头来过,好不好?”
他在犹豫,像蜗牛小心翼翼地伸出触角,这麽多年过去了,林此宵已经不再是记忆里那个少年了,他往前走了很多。
他可以肯定以前的林此宵喜欢以前的许惊岁,却无法肯定现在的林此宵是否喜欢现在的许惊岁,也许只是放不下过去的旧人旧事。
记忆里的人总是最好的丶无可替代的,可残酷的一点是,不论情不情愿,人都得往前走丶往前看。
身後的林此宵一动没动,很耐心地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过了不知道几秒,心里两个不断打斗的小人中其中一个占据了高峰。
许惊岁顺从本心地转过身,专注认真地看着林此宵,忽然唤他姓名,道:“你上次问我的话,我有了新的答案,你想听吗?”
什麽话?林此宵脑海下意识想到前两天在‘一颗苹果’也就是旧三旬时的那个问题,所以新的答案是什麽呢?
林此宵眸光微动,薄唇轻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