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圈下来,许惊岁不仅追上了他,并且与他咬得很紧。
祁洲实在想不到许惊岁能为什麽事这麽拼,他怕真出什麽意外,万一摔到了,都不是小伤,有了顾虑,速度自然地也慢了下来。
眼看又到一个弯处,许惊岁还是丝毫没有犹豫的带速过弯,将祁洲甩在了身後,剩下还有一段直线,祁洲立刻加速,摩托车的轰鸣作响,如一阵劲风掠过。
颜韵被这个场面带动的热血沸腾,许惊岁与祁洲其实咬得很紧,局势好像随时都会反转,过了几秒,她看见许惊岁率先过线,而祁洲紧随其後,两人相差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
车速缓缓地降下来,许惊岁将车停在了一旁的空地,摘下头盔甩了甩被汗浸湿的碎发,笑着看向身後走来的祁洲,得意地道:“我赢了。”
祁洲也看向他,极限运动引发的心脏剧烈跳动,他缓了缓,过了片刻,疑惑问:“你什麽时候学的摩托?”
“祝响爱玩这些,跟他一起跑过几次。”
难怪技术不是很专业,但毫无疑问是有天分的,祁洲之前跟车队的人一起跑,能够不减速过弯的还没见过几个。
祁洲将头盔递给工作人员,与他一同朝出口走去,“所以你是有把握赢我,才答应的是吗?”
“不。”许惊岁笑了下,将汗湿的头发随意的往後捋,“恰恰相反,我没有胜算。”
祁洲愣了愣,“那你还跟我比?”
“比,还有可能性,不比,可能性就为0了。”许惊岁顿了下:“所以我选择放手一搏。”
确实是许惊岁会说出来的话。
“行,我愿赌服输,我同意让林此宵加入。”祁洲说的多少有些不情不愿。
许惊岁知道祁洲在刚才的比赛中有放水,他看着祁洲的背影,想了几秒,喊住了他。
“水哥,那些媒体报道以及传言就一定是真的吗?你知道的,倘若对一件事带上了主观色彩,那就很难客观地去看待。”许惊岁看着他,淡淡道:“‘真正重要的东西,用眼睛是看不见的’,水哥,他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贝斯手,我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他,给他一个机会,这才是我同你比赛的目的。”
祁洲看了他好一会,忽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许惊岁时,就是被对方身上这股子不管不顾丶横冲直撞的劲儿吸引的。
“那如果今天你输了呢?”祁洲突然问。
“我没想过。”许惊岁坦白道,他笑了笑,有些孩子气,语调轻快地讨好道:“可能会换个方法来说服你,例如死缠烂打?”
祁洲闻言笑了下,有些宠溺和无奈。
颜韵也走了过来,方才的那些话她也都听见了,她擡头看着祁洲,想了想,说:“水哥,我觉得不妨给他一个机会,况且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贝斯手,既然小岁这麽确定,我相信他的直觉。”
过了好几秒,祁洲说:“让我好好想想吧。。。”
*
从那次赛车场一别,已经过了两天。
祁洲带来了两个消息,第一条是他愿意给林此宵一个机会试试看,但倘若有什麽不对劲,必须立刻将他踢出,许惊岁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第二条是上个月接的那个乐队综艺给我发消息了。”
“乐队之约?”颜韵擡头看了过去。
“对,没错,节目下周一开始录制先导片,今个是周六,录制地点在南佘市。咱们明天就得出发过去。”
“这事你回头跟林此宵转达下。”祁洲说完看向许惊岁。
许惊岁一乐,往後靠着椅子仰头看着祁洲,阳台的风将他的碎发吹乱,露出好看的眉眼,笑着道:“为什麽我说呀?”
祁洲想说“你找来的人你不负责?”结果话说出口却变成了:“你的人你不负责?”
“我的人?”许惊岁咂摸了下,低声笑了笑,应下:“行,我回头跟他说一声。”
第二天下午,四个人在排练室碰面,而後一同踏上了前往南佘的路。祁洲开的车,颜韵晕车坐在了副驾,许惊岁跟林此宵坐在後座。
到南佘大概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不知是不是因为感冒的缘故,许惊岁这两天总是乏得很,坐上车还没半小时就开始犯困。
林此宵正看着窗外,忽然间,一个脑袋靠在了他的肩上,他本能的想要往旁边移开,可偏头看到许惊岁睡得正熟的模样,午後阳光洒在他脸上,勾勒出一幅令人心软的柔和画面,他想了几秒,最终还是没有动。
车到达地点後,许惊岁被祁洲喊醒,他坐了起来,揉着惺忪睡眼,这一觉睡得很好,他缓过神看了眼旁边的林此宵,对方已经先他一步下了车。
由于到达时已经临近晚饭点,几人决定先去吃饭再去酒店。
祁洲跟林此宵腿长步子大,走在前面,许惊岁慢悠悠地跟颜韵并肩走着。
走了几步,颜韵忽然开口低声道:“你跟林此宵关系真挺不错的啊。”
“什麽?”许惊岁正走神,闻言看向颜韵,一脸的“你何出此言?”
“难道不是吗?”颜韵看了眼林此宵的背影,说:“你为了他跟水哥比赛,刚才你靠在他肩膀睡着了,他为了不吵醒你可是一个小时一动没动,跟个雕塑似的,估计肩膀都要麻了吧。”
许惊岁愣了两秒,反应过来下意识向前看去。
前面两人似乎察觉到距离甩得太开,便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了回来。林此宵的脸上没什麽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模样,跟颜韵说的那个体贴入微的人好像没有半点关系。
许惊岁盯着他的脸,勾着嘴角笑了笑,说:“或许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