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陈子毅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脸“为什麽啊”的表情看着蔡知远,说:“别介啊,既然他跟岁安都分手了那应该没啥事吧?你祝我我祝你,大家以後都好过嘛!”
陈岁安微微皱起眉,刚想喊停,就看见沈玉堂举着酒杯站了起来。
“我也没什麽特别要说的,就祝岁安寻得良人,幸福平安吧。”沈玉堂说着,举起杯子将酒喝了个精光。
啤酒的苦涩漫上舌尖,他感觉脑子里晕晕乎乎的。
全身像是有火在烧一样,沈玉堂扯了扯衣领,坐下後闷头吃起菜来。
陈子毅後知後觉,他不再给沈玉堂倒酒,也不再说些有的没的话。但沈玉堂却自顾自的倒酒喝了起来。
陈岁安给李承宇发了条信息,让他拦一下,别让沈玉堂再喝了。李承宇照办,直接把酒全撤走了。
但是沈玉堂早就喝懵了,一手撑着下巴,擡着头像是在听大家讲话又像是在发呆。
陈岁安中途出去接了个工作电话,回来的时候沈玉堂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剩下几人静了声,你看我我看你,最终将目光投向陈岁安。
“行了,谁来给我和程意解释一下,说好的宿舍聚餐结果搞得这麽不愉快是怎麽回事?”李子皓最先开口。
明明是问在场的各位,眼睛看的却是蔡知远,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主意。
蔡知远挠了挠头,有点尴尬,“额这个嘛……”
他看了眼一旁醉的也有点神志不清的陈子毅,无奈叹了口气,道:“本来是想着刺激一下玉堂,然後灌他点酒套他话来着,没想到就搞成这样了。”
程意从口袋里摸出盒烟,抽了一根出来叼在嘴里,“服了你们,不管怎麽样也得先和我们商量一下吧?什麽都不说,搞得我们在这像个小丑一样。”
蔡知远:“本来是想着跟你们说的,结果忙起来就给忘了。而且要是大家都知道不就不自然了吗?”
“去你的不自然,你知道我听到陈哥去相亲了又多惊悚吗?”程意说完顿了顿,“这个应该是你们编的对吧?”
“废话,就我这样去相什麽亲?”陈岁安跟李承宇换了个位置,挨着沈玉堂坐了下来,“当时说好的刺激一下,谁知道他妈的这麽刺激。”
蔡知远:“这不关我的事啊,我跟子毅说自由发挥,想咋说咋说,谁知道这家夥直接来这麽一套啊。”
“说真的,我觉得你们今天这出真把人整伤了。”李子皓说,“再说了,他现在这个样子你们还套什麽话?不就纯折磨人吗?”
蔡知远:“不是,我没想到他会喝那麽多啊!而且这其实也变相证明了他还是在意陈哥的不是吗?”
李承宇:“好了,不管怎麽样,准备准备明天给人家好好道个歉吧。”
“是,我知道。”蔡知远低头叹了口气,突然反应过来什麽,擡头的同时用力指了下李承宇,“我们不是一夥儿的吗?就算要道歉也应该有你的份才对啊!”
李承宇:“跟你们比起来我可什麽都没干啊。”
……
陈岁安用手掌贴了下沈玉堂的脸,粉红的脸颊滚烫一片,好似发烧了一般。
兴许是察觉到别人的触碰,沈玉堂很轻地皱了下眉,随後缓慢睁开了眼。
陈岁安垂眸跟他对视着,拇指停留在眼下的位置用指腹轻抚了抚。
“跟我回去吗,玉堂?”他问。
沈玉堂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麽,也不知道分不分辩得出说话的人是谁,眼眶里逐渐蒙上一层水雾。
陈岁安手一顿,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捏了一下似的,疼的发紧。
他後悔答应蔡知远提出的计划了。
“是不是很难受?要不要喝点水?”陈岁安拿过桌上的茶壶准备给他倒点热水,不料沈玉堂坐起身,脚步很不稳地站了起来。
陈岁安跟着站起来,扶着他的手臂生怕他摔倒。
其他几人注意到动静望向他们,表情多少都有点复杂。
“怎麽了这是?”蔡知远问。
陈岁安摇了摇头,眼神注意着面前人的一举一动。
沈玉堂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好像扭曲了,他脚步虚浮,想擡脚都觉得下一步落不到实地而像是踩在棉花上。
陈岁安离他很近,一只手撑着他,另一只手也停在半空,以便他站不稳时快速做出反应。
沈玉堂脑子里一突一突的,耳朵里仿佛只能听见自己有力的心跳。
他看着陈岁安,突然想起来,这个人已经不属于他了。不,应该说是他亲手推开了他。
明明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也做好了承担这件事的後果,但在听到陈岁安去相亲时,内心还是止不住的後悔。
他往陈岁安的方向走了一步,擡起手揽住陈岁安的脖子,贴着他将头埋进他的颈窝里。
陈岁安抱着他,听见对方很轻的一声哽咽,像给小猫顺毛似的手掌顺着沈玉堂的脊背安抚性的摸了摸。
“我先带他回家了。”陈岁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