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无二
大批大批的学生拖着行李离开学校,原本热闹非凡的走廊逐渐归于平静。
沈玉堂坐在凉亭里头听滋滋冒水的喷泉,看着不再那麽嫩绿的叶子发着呆。
冷风微微吹起他的头发,让人从远处看他莫名地感觉一股凄凉。
忽然,一阵快风擦过脸庞,沈玉堂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拥进一个温暖而又结实的怀抱里。
略带埋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清晰而又明亮,“怎麽坐在这里吹风,冷不冷?”
陈岁安本来在教室坐着,见沈玉堂这麽久了也不回来拿包,就想着出教室找人。
没曾想这人居然是在室外吹风,当真是把他吓了一跳。
“不冷,我就是看看风景罢了。”沈玉堂笑笑,解释道。
也不知道为什麽,他突然就觉得有点胸闷,吹吹风反倒能让他清醒一些。
陈岁安摸了摸他的手,好家夥,说什麽不冷,实际上冻得跟冰块一样。
他在沈玉堂身边坐下来,用自己的手捂住对方的手轻轻揉搓着,试图用这种方式为他取暖。
“你看就看吧,也要注意一下保暖啊。着凉了怎麽办?”陈岁安说着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会的。”沈玉堂说,“你怎麽还没走?”
“盼着我走呢?”陈岁安笑,“我妹她有东西落在宿舍了,说是很重要的东西一定要回去拿,只能等着了。再说了……”
“嗯?”沈玉堂看着他。
“我还没跟你说再见,怎麽能自己先走掉呢?”陈岁安观察着沈玉堂的表情,感觉这人虽然一副笑着的表情,看上去却有些莫名的苦涩。
“是不是心情不好?”他问。
沈玉堂愣了愣,面对这个问题有些不知道怎麽回答。
不久前他明明还是很开心的,可是不知道为什麽自从刚才在厕所碰到钱易之以後心情就变得有些微妙。
谈不上心情不好,只能说……
他想着,轻摇了摇头,“没有心情不好,就是莫名的有点心情复杂。”
热闹过後的冷清往往伴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寂寞,这种时候稍微情绪不对劲就容易被孤独感所吞噬。
陈岁安想了想,问他:“你还记不记得钱易之针对你,完了之後你跑到这里坐着画画的事?”
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会突然提起这个,但沈玉堂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我当时看见了,你在画本上乱涂乱画发泄着情绪。但是我想着你应该不乐意让人看见所以就什麽都没说。”
“那为什麽现在想着告诉我了?”
沈玉堂问他,歪头靠在了他肩上。
“因为这次你手上没有画本了。”陈岁安说。
沈玉堂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经不住笑起来,“什麽呀这是……”
陈岁安将沈玉堂的手叠在自己手上,掌心贴着掌心,温和而又缓慢道:“我希望你能将我当做那本用来发泄情绪的本子,能告诉我此刻的心情究竟如何,是好是坏。不用在意那麽多,只是宣泄自己的不满而已。”
他希望沈玉堂能对着他再敞开心扉一些。
沈玉堂不说话了,沉默着,好半晌突然哽咽着声音问他:“陈岁安,你为什麽会喜欢我啊?”
陈岁安捏了捏他的手,声音听上去极其爽朗,“因为你很好啊。”
“比我好的人多了去了。”沈玉堂喃喃道,明显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这不一样。”陈岁安说,偏头亲了亲他的发顶,“我承认天底下的好人很多,但只有你在我心里是排第一的,是不一样的,是独一无二的。”
陈岁安顿了顿,又说:“当然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你向我伸出了手吧,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你。”
沈玉堂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愈加热烈,对着陈岁安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也,很喜欢你。”等到又一阵风吹过,沈玉堂才说,声音听起来既严肃又认真,“在你喜欢我之前就喜欢上你了。”
恋人的告白是最好的催。情剂,陈岁安红着脸,已经有点受不了了。
这种剖白放在哪里不好,偏偏在这什麽都不能干的校园里。
他的手悄悄地挤进沈玉堂指间,与他十指相扣,心里仿佛有万只蚂蚁在爬,心痒难耐。
“怎麽办?你跟我说这麽正经的事我却一心想着要亲你。”陈岁安有些烦恼地开口,引得沈玉堂一阵大笑。
“刚才拍照的时候大家让你亲你又不亲,现在你想亲我都不给你亲了。”沈玉堂玩笑道,像是应验自己的话一样直起身往旁边空着的位置挪了挪,离陈岁安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