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同一个人,将受害人奸杀後又将其头颅割下,置於喷泉顶端,那麽这个作案手法已经不能用「恶劣」来形容了。
这种危险人物应当尽早发现丶逮捕,然而这三天邵安久和陆和锦各自带队查现场丶查尸体丶查监控等等,均未能找出进一步的线索,将游客丶住客拦住排查也几乎是在做无用功。
他们陷入了僵局,直到当天晚上一个电话打来。
来电联系人是韩奕。
电话一打来,韩奕就告诉了他们一个震惊四座的消息:庭阳省湛州市的中心公园的喷泉上也出现了血水和人头!
血水照旧是颜料混合而成,而人头是真的头颅,同样缺少了头发,同样是一名女性。
湛州市,正是庭阳省的省会,他们特案组公安厅所在的地区。
这凶手无异於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当天夜晚,他们就商量好分两批人。除了邵安久,客宜市刑侦队的其他队员都留在本地,其馀人当即驾车前往庭阳省。
此行一共有九人。
出发前邵安久硬是用「我们三个是队长,有事要商量」的说法打发走了想与他们同坐一辆车的许湘。
之後程冬阳也要上来,一开车门就见邵安久笑嘻嘻的对宋忱说:「没想到这麽快就要离开客宜了,我还没来得及送你土特产呢!」
宋忱对他心心念念的土特产产生了一丝好奇:「下次吧。……什麽特产?」
他冲宋忱一眨眼:「你猜?」
看到这辣眼睛的画面,程冬阳「嘭」的把门一关,果断换了另一辆车。
他们一路高速,累了便轮流开车,直到天边熹微,淡淡的金光镀上云边,他们才在服务区稍稍停车修整十分钟,十分钟过後,再次启程。
在修整的期间,只留宋忱待在了这辆车上。
一路上他断断续续的睡了一两个小时,倒不是很疲惫。再喝了口水後,他坐直了腰板,精神恢复了许多。
这时候邵安久第一个回来了。他没立马上车,因为宋忱那侧的车门开着,他便直接靠在了车框上,搭着手低头招呼宋忱:「宋队长~不下车玩玩?」
「不用了。」宋忱看他一脸笑意,迟疑了片刻,还是问,「我没有告诉你真名,你是什麽时候知道我是宋忱的?……还是你对我的名字有印象,你认识我?」
「哦,是陆和锦告诉我的。」邵安久停顿一会儿,然後四下环顾须臾,随即迅速钻进车里,挤到宋忱身边,同他说,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陆和锦跟我提过你。我还是头一回从他口里听到夸别人的话呢,哪能不对你留意一点?当时你说你的名字,我还以为你就是他说的那个人,结果你又用的假名,我以为只是同音了而已,跟陆和锦炫耀了好几天……後来得知你的真实身份後,换他嘲笑了我好几天。」
他显得有些兴奋,凑近宋忱:「宋队长,说说。你跟他的事?」
宋忱略感困惑:「好像……没什麽特殊的。」
「欸……」他不赞同,紧接着问他,「肯定不一样啊!——我去高铁站追你们的时候,陆和锦留在了公安局。那桌上的咖啡都是他准备的,以前他可从不做这种事。他被他爸妈宠坏了,在家里是少爷来着,性格极其糟糕的啊。要不是他从小就大方,我哪能忍得了跟他到大……」
虽然嘴上这麽说着,但他并没有对陆和锦表现过不满。
他的表现让宋忱不由自主想到那个传闻:「……你和他认识,你也是富源市的人?」
邵安久惊奇:「他还告诉了你他户口地!他是不是还交待出他的家庭情况了?他对外都不提的……啧啧。」
宋忱楞了一下:「是这样吗?」
「对啊。」他道,「我也是和陆和锦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跟他家里人就没怎麽和睦过。特别是他的外公,他那娇惯出来的性子让那老爷子看见他就想抡棍打死。怎麽样,是不是想详细了解一下?」
邵安久不知道什麽时候将他名片亮了出来:「扫我二维码,加个好友继续聊啊!」
宋忱猝不及防的被噎了一下,无奈。结果刚要拿出手机就错眼瞟见面前落下的阴影,不由得直直望向邵安久身後。
邵安久仿佛也感受到,一转头,就对上陆和锦意味不明的目光,惊得他一溜烟从车上下来,把陆和锦的位置腾出来,一面哈哈笑着搭上他肩头:「修整的挺快啊……那什麽,我们差不多也要出发了。」
陆和锦似乎没有特殊反应:「你开车?」
「嗯,对啊。」他活动了一下自己肩膀,「刚刚跟英明神武的宋队长聊了会儿天,人都神清气爽了!不愧是宋队长!」
他打着哈哈坐上驾驶位。
三辆车终於驶入了庭阳省湛州市。
这时刻,韩奕和纪宁应该还在中心公园侦查现场。他们便长驱直入,直接把车开到了公园旁的泊车位。
周围都被醒目的警戒线拦了起来,守在黄线两侧的警察原本要紧急拦下他们,一看到宋忱,立即退开,颔首示意後主动将警戒线缩短一截让他们进入。
宋忱走在前面,一进公园就开始寻找喷泉。发现它就在距离入口不远处,被石子路和矮小的灌木丛环绕住。
此刻从喷泉汩汩流出的不再是「血水」,颜料已经耗尽,水源有恢复了正常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