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夏说:「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她了。」
没想到以这种方式遇见。
但妈妈似乎没有认出?她,不知道什麽?原因她做完笔录先走了。
急事,什麽?急事呢?
温夏想,或许对她来说,只是被?一个正义感爆棚的大学生救下。
温夏一直以为,即使她们某一天相见,她或许也认不出?妈妈。
她以为。
自己?早就?忘了妈妈的模样。
可远远地,几乎是在看到她脸的一瞬间?,温夏就?确认了她的身份。
景栩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麽?。
温夏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过家里人?,就?连大伯和大伯母都很少?提。
要说唯一一次提起,就?是她喝醉那晚,抱着他?的脖子软软地喊「妈妈」。
冷不丁冒出?这麽?一个母亲,景栩还?有些无措。
温夏手里捏着那张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垂着眼,视线落在上面,看起来却更像是落在虚空处。
她分不清自己?这样的心情是激动丶期盼,还?是抗拒。她只知道,心脏在胸腔猛烈跳动了许久,也没办法平息。
景栩许是知道她的纠结,握住她的手。
二人?无言,温夏却读懂了他?动作里的意思——无论何?种情况,他?都站在她身边,当她的後盾。
温夏瞬间?不再纠结,她拿起手机解了锁。
或许是出?於猝不及防的重逢後尴尬,温夏一时没想好说什麽?,那边的人?「喂」了两?声之後,温夏听到那边传来男人?的声音「谁打来的?」
下一秒她听见陈杏说:「没说话,可能是打错的。」
这句话说完,电话也被?挂了。
之後的半个月,温夏的生活无波无澜,依旧每天上班加班下班,偶尔和景栩抽出?点儿时间?约会。
日子如常,平静得就?好像她半个月前没见过陈杏。
只是,温夏这半个月来,会偶尔把那串号码拿出?来看。
这天,温夏把手上的剧本润色完,给自己?放了个假。
她按时下班,出?了公司门等景栩。
公司最近来了个富二代实习生,每次来上班,她的母亲都会亲自送她来公司,下班了也会亲自来接她。
她来的第一天就?在工作群里发了个大红包,一副耳钉就?是普通员工好几个月的工资。她从来不加班,每次遇到不顺心或者看不惯的直接开?怼,为人?倒也不傲慢,部门的人?都还?挺喜欢这个性格直爽的小姑娘。
这天温夏因为不加班,和她一起在公司门口等。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富二代家的车先到了。
不出?意外的,温夏看到了富二代的舞蹈家妈妈照旧带着花来接她下班,细心地替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温夏忽然生出?羡慕。
她看着那辆车远去,车子彻底消失在视野的时候,她听到耳边传来一句:「喂?」
温夏手一抖,她不知道什麽?时候拨出?了那串号码。
半个月来,她只看过那串号码两?次。
却在无意识的时候就?烂熟於心。
眼看着陈杏又要挂电话,温夏急忙出?声:「请问,是陈杏陈女士吗?」
「是的。您是……?」
温夏慌张到手抖了一下,思忖着要怎麽?说,最後她选了一个安全的说法:「那天在派出?所,您给我留了一张纸条。」
电话那端顿住一瞬,而後说:「那天我有点急事儿所以先走了,你什麽?时候方便,我请吃个饭吧。」
温夏抿着唇,她不管陈杏想不想见到她,她都想试一下。
沉默两?秒,她决定还?是和陈杏见一面:「都可以,看您什麽?时候空。」
「你明晚有时间?吗?」陈杏问。
「有的。」
「云堑路有一家粤菜馆,就?在那儿,怎麽?样?」
「好。」
挂断电话後,温夏还?有些恍惚。
如果不是通话记录,她甚至会以为刚才的一切只是存在於自己?脑海里的一场幻觉。
有人?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抬眼一看,发现景栩正一脸温柔地看着她:「想什麽?呢,这麽?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