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煜看向萧随,萧随避开她的眼,「殿下。」
浅幽带着萧随退出去了,到了门口,浅幽道:「你老实一点,虽说武力强,没人能制止你,但人在东宫,就别想着离开。」
浅幽言尽於此。
楚元煜蹙起眉头,将那份奏疏来回看了几眼,又看向孟庭阙。
孟庭阙点点头,「这是西北来的一份上书,我预抄了一份过来,看情况紧急,我先拿来交由殿下过目。」
这里头的内容不是别的,正是举报西北一战获得胜利的慕容淮有冒功之罪,请圣上明辨此中关键。
慕容淮拿下战功是年初的事情,此时已近晚春,快要入夏了,偏来这一封事。
「证据呢?」楚元煜沉默半晌,轮得到少师亲自提书来问,证明已经是有了确凿的根据了。
果然,只见孟庭阙从怀中掏出数张罪状书,其中有人证所写,甚至还表明了物证以及当日在场坑杀英明的全部官员,一连串的名字看起来触目惊心,更让楚元煜胆颤的是,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跟慕容府沾亲带故,最差的,也跟慕容府有过结交。
「彭!」
楚元煜一巴掌拍在案桌上,「岂有此理!枉费我!我!」
楚元煜的手都在颤抖,她不敢想若是这封书直接呈到父皇面前,对慕容府会是多大的冲击!明日慕容淮就要离京了,趁这个时候上书,是想直接要了淮儿的命啊。
冷静,冷静下来。如果她是慕容蝉,看到这封奏疏要怎麽处理。楚元煜强迫自己去看那些字,直至头昏眼花了,才抓出一条明路来。
起因是慕容淮自小是京中贵族公子,跟随外祖去西北时带了不少结交好友,到了西北後虽然没有直接上战场,但也在背後给慕容淮出谋划策,主打一个智囊团。
祸从中起,慕容淮根本没那麽大的本事,能看出敌军设下的圈套,实情是当时慕容将军,副将还有他都落入圈套中。
危难之际,原西北守备一左膀右臂,人姓邬,叫做邬集,冒着死亡之危率着一小队人去救人,这一救当真把三位权贵救了回来。
但是,好人没有好报。慕容淮的智囊团坑杀邬集,并将其儿子弃市,家里其馀人全部入狱,就连奴才都不发卖,直接弃市,整一个过程没有任何人上报朝廷,地方官高高挂起。
满门英烈就此惨死。
楚元煜越看,浑身越冰冷,慕容淮根本没有意识到此举有多麽蔑视王法,认为领了功就於慕容府有益,身边人都支持他,他就认为这样做是对的。
「天要亡……」楚元煜呆呆坐在原位,为今之计,便是将全部过错推到那些空心公子上面,可是这样慕容将军和其馀人都逃不了干系,慕容淮也不会离京,现在西北战事又如此紧急,缺了谁都不行。
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慕容淮的命倒是能保住,只是……楚元煜咬咬牙,有其父必有其子,一连串下来,只让她觉得慕容府从里到外都败坏了,那腐烂的根从上到下深埋在慕容府的土里,滋养出来罪恶的人。
楚元煜久久才回过神,她抬眸看向孟庭阙,发现孟庭阙紧紧盯着她,目光发了狠一样,她心头一跳,又好像是错觉。
孟庭阙:「殿下看完了?可有出路?」
楚元煜苦笑摇头,又点了点头,「人证是邬集的友人,那人在何处?」
孟庭阙遗憾叹气,「在锺府。」
楚元煜无语梗塞,心内有一瞬间的茫然。
前头老子慕容归打死锺府幕僚,如今锺府世子拿到弄死慕容淮的人证,天地好轮回,真是冤有冤,报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孟庭阙:「臣有一良策,愿殿下采纳。」
楚元煜站起身,「少师请讲。」
孟庭阙捋捋袖子,在屋内踱步,「自臣担任殿下少师一职,便万分关注殿下身边的状况。」
「为今之计,只有当断则断,才能保全己身。」孟庭阙伸出手,指向楚元煜手中之物,「殿下只需亲自向皇上禀明此事,陈述自己毫不知情,乃慕容府背着殿下自己擅作主张。」
「此举有利有弊,弊是皇帝会藉此机会清除慕容府,殿下会自此失去母族支撑,皇后也会受到牵连,失去凤印。利是殿下可从其中全然脱身而出,只专心处理皇上发配的任务,安分守己,自然成一代储君。」
「你!」楚元煜如遭雷劈,「这不可能……」让她亲自去检举至亲,圣人也难为。
纵使母后有千般不好,她也不能致母后和家族於死地,慕容蝉为了凤印,走到如今历经的风雨有多少,楚元煜心知肚明,那个一心为了家族把自己架在火中烤的女人,怎麽能落到这种下场!
「殿下,当断则断。」孟庭阙手指夹住证据,轻轻一扯,就拿了出来。「殿下不愿,臣也不会勉强殿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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