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煜没有跪着,他站在案桌前,闻言行礼,「儿臣午後去了东升寺拜见主持,路上仍记挂父皇提点,将登科状元的策论及上书都牢记於心,回宫後去国子监教导皇弟皇妹,晚膳後请见父皇。」
皇帝若有若无点了头,「坐罢,作为朕的长子,理应有此担当。」
「谷丰,帮殿下研磨。」
「庶。」
谷丰即刚才与楚元煜一同候在门口的太监公公,地位确实是高,不过到底是个奴隶。
楚元煜依旧那副平和的模样,坐在皇帝旁边设置的小案上,学着皇帝的样子处理起了公务。
一直到夜半才离了御书房。
临走时,皇帝拨了身边两个公公跟着楚元煜,「你也该是添置些人了。」
楚元煜将监视自己的两个人收下,面上感恩道:「多谢父皇体恤。」
此时已经到了深夜,楚元煜既然已经搬出了皇宫的寝宫,就不宜再回去了。於是一个人带着两个新的太监回了东宫。
东宫实在是冷啊,没有半分人气,硕大的宫殿仅有四位侍女,两位太监,侍女是皇后派来的,怕皇帝不长眼派了侍女坏了她的计划。
「殿下,这是世家贵族送来的贺礼名单,奴婢与其他人皆已盘算入库,请殿下过目。」掌事大姑姑浅幽衔着礼单请示。
楚元煜过目後道:「辛苦了,近日事多,这个月月例按双倍拨下去给下人。」
浅幽领了谢,楚元煜让所有人退下,自己进入了浴堂。
独处的时候,她才能慢慢松口气。
没有任何人的监视。
第4章殿下,不怕我杀了你吗?
「太子哥哥,现在想见你一面可不容易呢!」楚烬纳闷了,按理来说楚元煜搬出皇后寝宫,二人相处的时间应该更多些,怎麽经常见不到面。
楚元煜面露欠意,这些日子以来他时常在宫中和宫外连轴转,因公务缠身压根没时间入睡,更别说跟亲近的弟弟见面了。
楚烬谅她刚当上太子,事务繁忙,便也不多说了,他左右望着这个宫殿,又看楚元煜深埋在案桌上处理公务的模样,心里艳羡又庆幸。
这麽累。
「旁的不说,就是这殿里的人,也怪少的。」显得空荡荡的,坐久了好像有股阴气,凉飕飕往衣袖里吹去。
楚烬说完,音量降低了些,「那四个太监,我猜是父皇给的,两个侍女,应该是皇后赐的,如何?」
楚元煜无奈抬头,「准。」
「依我看,皇兄应当要选几个贴己的,人哪能时时刻刻活在别人的监视下?这样长久压抑,心里会出问题的。」
楚元煜摇了摇头,「你莫要再说了,孤是为了你好。」
楚烬也不会再多说,毕竟这里全是耳线。
「时辰到了,孤去凤鸾殿请安,你要一起麽?」
楚烬立马告辞。
殿内只余楚元煜一人,候着的大侍女浅幽发觉殿下要出门,立马帮忙给楚元煜披了件狐皮鳌。
时候已逐渐入冬,近几天忽然就会下点小雪,铺在地上黑白相间,楚元煜踩着雪路去往皇宫寝宫。其实她内心隐隐排斥去见自己的母妃,深知这是错误的思想,但难以消除。
去的时机不巧了,皇后今日还未睡醒,楚元煜不便进去,便坐在一处凉亭歇脚,望着静寂的水流发起了呆。
忽而听到不远处园子里有声响,楚元煜乾脆抬脚过去,意外看到了顶替楚修成的孩童。
那孩童原本提着把木剑练着砍劈植物,乍然见到楚元煜吓得身体一顿,紧接着迅速逃离此地,木剑也被丢到了地上。
楚元煜站在原地怅惘,悲伤的心绪淹没了自己的心,这些日子每见到一次这幼童,就会想到已经不在了的楚修成,她悔恨不已,入睡前经常会想,母后罚自己罚的不够重,不然为什麽楚修成从来没有来梦里见她。
终於还是走了过去,楚元煜拿起那把木剑,隐约觉得眼熟,目光顺着剑身往剑柄看去,剑柄上赫然楚修成三个字。
他想起来了!这是今年楚修成刚过年时父皇赐的小木剑,做工十分精致,用的是上好的檀木,而且还是御赐之物。
那是属於楚修成的东西!
楚元煜第一个感觉是愤怒,她鲜少有生气的时候,楚修成的东西是由皇后代为收管的,无论是皇后给这个替代品用,还是那个幼童自己拿的,她都不允许!<="<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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