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轼见他态度坚决,连太。祖太宗都搬出来了,想了想无奈说道:“我可以帮你催一下,但具体如此,我不插手冀府尹的公务。”
黎淳脸上露出笑来:“多谢用敬了。”
王轼摆手:“也是职责所在。”
他话锋一转:“哎,我俩都这么多年的交好关系了,你老实给我交代,你那个神童徒弟到底能不能给你带一个举人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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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人?”江芸芸从面前的小鸟上抬起头来,不解歪了歪头。
诗会上大家本来都是在作诗,江芸芸早早就在肚子里打好草稿了,她作诗水平一般,但也跳不出错来,所以一直是混混过日子。
有些人想要刁难一下,但她右边是打人打脸的唐伯虎,左边是嘴贱的张灵,对面的顾清也时不时出声维护,东道主任志也多加照顾,所以有心试探这位小三元的人大都被挡了回去。
江芸芸就开始专心致志吃着面前案桌上的甜点美食。
她不仅自己吃,还格外大方抿出一点糕点碎放在桌子上,时间久了,便有飞累的小鸟小心翼翼凑过来啄一下。
那些小鸟都长得格外好看,根根分明的羽毛,油光发亮的尾羽,黑溜溜的豆豆眼,圆滚滚的小肚子,吃饭时又总是歪着脑袋,又或者完全不怕生,甚至还会在江芸芸手边跳跳脚,憨态可掬,可爱死了!
江芸芸一边喂着小鸟,一边吃着糕点,整个宴会就她一个人也忙得不亦乐乎。
直到诗会上的话题突然聊到这次的乡试身上,随后自然而为地落到江芸芸身上。
“你可是扬州小三元。”有人笑说着,“此次可有把握拿个举人回来。”
“十一岁的举人也太年轻了,是不是最年轻的。”有人好奇问道。
“举人我不清楚,但十一岁的解元那肯定是最年轻的,我大明头一份的神童呢。”
“毕竟是状元徒弟呢,师兄们在朝堂也都是能人,考一个解元不是绰绰有余。”
江芸芸右边的腮帮子鼓鼓的,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她又塞了一个糕点在嘴里,眼珠子一眨一眨的,显出几分小孩的稚气。
唐伯虎听得眉心紧皱。
江芸芸的大眼珠子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说话的人,那目光清亮且认真,还带着无辜,瞧着很好欺负的样子,偏那群说话的人很快就没说话了。
那目光太过清亮了,导致那些人下意识觉得后背汗毛直起,莫名不想再说话了。
江芸芸也没说话,只是笑眯眯说道:“那你们考得怎么样啊?”
张灵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这么爱打听别人的事情,想来也是拿不出手。”唐伯虎直接讽刺道。
顾清赶在众人恼怒前,也跟着打着圆场:“今日只谈诗做赋,说什么考试的事情,想来过几日就知道了。”
“是啊,是骡子还是马,也能拉出来溜溜了。”唐伯虎继续不怕死的,幽幽说道。
江芸芸没听他们说话,只是飞快摸了摸突然跳到她手边的小鸟。
小鸟恼怒,想要啄她。
江芸芸飞快避开。
那只小鸟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江芸芸眼巴巴看着飞走了,一脸委屈。
“吃了我一桌子的糕点,摸也不给摸一下!”她摸着被吃得空荡荡的桌子,小声抱怨着。
张灵默默把自己案桌上的甜点递了过去。
“说起来,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夫子庙附近的醉梦戏园子前日关门了,到现在也没开。”酒过半巡,有个读书人说道,“一直听说这个戏园子很有名,可惜我一直买不到票,也没见识过一次就被关了。”
唐伯虎惊讶:“为何关门,不是生意很好吗?”
醉梦就是之前徐家他们看的那个戏园子。
“是很好啊,所以突然关门也怪奇怪的。”
“这个我也听说了,之前一点消息也没有,里面东西都还在呢,就所有人都不见了。”
“说起来,你们知道这个剧院五年前发生过大火嘛,自己人倒没事,反而把隔壁一户借住在这里的一家八口烧死了,可怜呢。”
“那真是无妄之灾呢,隔壁失火,自己遭殃。”
“可不是呢,听说那家一对儿女长得可好看了。”
“你倒是知道的清楚。”
那人摸了摸脑袋:“街上都这么传得,我也是昨日去吃饭听了一耳朵,还说那户人家的男主人是做木偶的,女主人是给戏园花船做曲子的呢,一双儿子读书可厉害了。”
江芸芸眉心一动,缓缓抬眸看了过去。
“那戏班子给人赔钱了吗?哎,也不对,一家八口都没了,这钱赔给谁,也是倒霉。”
“嗐,别说了,老班主自那时就下落不明了,一家老少都不见了!”
“啊,跑了啊!”有人大怒,“好恶毒的人啊,做错事情竟然只知道跑,害了人家性命。”
“那现在新戏班的人是原来那一批人吗?”一直没说话的张灵冷不丁问道。
那人想了想,摇头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之前那个戏班也是做傀儡戏的,不过就是我们普通的木偶大小,现在这个做得和人一样高呢,说不定是不一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