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菜肴色香味俱全,荤素皆有,丰盛无比,摆盘考究。摆在李茵面前的,是一道鲜笋清炖排骨,一碟茭白鮓,还有一碗赤豆沙圆子。
她口味清淡,喜甜不喜辣,这些菜的布局,一看就是讲究过的。
只是,左手使筷箸还不太娴熟,怀玉先帮李茵盛了半碗赤豆沙圆子。
细腻的豆沙,芝麻香的糯米圆子,正热乎乎腾着气,几勺下去,胃都暖了。
此间安静得很,一家团圆,但无人开口说话,只闷闷地吃饭。
屋外,方才压低的云层好像只是虚张声势,现下散开不少。
忽然,宋令嘉放下筷箸,问道:「妹妹此去青州,是与肃王殿下同行吗?」
此言一出,国公爷和宋夫人不约而同停下筷箸,看向李茵。
这确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凭李茵孤身一人,怕是很难安全抵达青州。既如此,在青州,她是日日与那位肃王殿下在一处吗?
肃王,是淑妃的儿子,陛下的第三子,俊逸有才,年轻有为,似乎还未婚配。
他们探究的目光越来越幽深,若再不解释,只怕要浮想联翩,李茵只好搬出太后,「此事,女儿未敢欺瞒太后。诉说实情後,得太后应允,女儿才敢前去青州。在青州时,女儿与殿下谨遵礼法,从无逾矩之事。」
宋夫人道:「章儿不必紧张,肃王殿下乃正人君子,我与你父亲也并非古板迂腐之人,不会怪罪你的。」
国公爷:……
他本想质问李茵,为何不禀告家中知晓,可一回想,当时他大发雷霆,罚她跪在祠堂……
算了,也不能全怪她。有时候,他这个父亲确实严厉得过了头。
宋令嘉似乎对此事极有兴趣,又道:「如此看来,妹妹为巫蛊案折断了手,也算功臣了。只是不知,肃王殿下打算给妹妹请一个怎样的功劳?」
她什麽意思?
言语之间,仿佛她与肃王暗通款曲,授受不亲一般。
李茵转头,长眉压低,一贯澄澈乾净的眸子显出狠厉,就像那支金钗,柔美暄研的海棠花,也能夺人性命。
「长姐,我的手会骨折,不仅是因为巫蛊案,也与你有关系呢。」
既然宋令嘉穷追不舍,那李茵就成全她。
宋令嘉一愣,头上粉白牡丹步摇轻晃,微微睁圆的眸子格外无辜,「因为我?这,这与我有何干系?」
「自然有关。」
李茵搁下瓷勺,坐得端直,一字一句道:「你曾挑唆孟松云,要让他不论手段,将我娶到手,是吗?」
宋令嘉不明所以,「你胡说些什麽?!我怎麽会做这种事情?我敢对天发誓,我——」
闪电蜿蜒,攀至顶空,那一瞬间的光亮照彻屋宇内外。
随後,轰隆一声,惊雷滚下来,暴雨如注。
「继续说啊,怎麽停下了?」李茵硬着口气道,「你就对天发誓,如果你曾找过孟松云,给过他钱财,终有一日,你要被逐出京城,失去一切。」
「我——」
话未说完,闪电闷雷又至,怒吼轰鸣不绝。
闪电照亮宋令嘉泛白的脸,即便粉腮点胭脂,黛青画蛾眉,也掩不住异常。
沉默许久的国公爷终於舍得重开金口,他语含严肃,沉沉发问:「章儿,这是怎麽回事?」
李茵看了宋令嘉一眼,从怀中拿出一封火漆完整的信,「这是孟松云签字画押的证词,父亲要看吗?」
「拿来,给我看看。」
国公爷拆开信件,内中有三张信纸,一张银票。他展开微黄的纸张,一目十行,脸色越看越不好。
「嘉儿,你自己说吧,和那孟松云之间有什麽牵扯交易?」
局势陡转,宋令嘉急道:「爹爹,这说不定是有什麽误会。」
「你自己看!」国公爷将信纸一扫而下,几张写就密密麻麻字迹的纸腾空飞起,落在宋令嘉身上。
那纸直冲正脸而来,她下意识偏头往後躲,下一刻,却又睁开眼,手忙脚乱地捉住信纸细看。信上,孟松云详细招供了宋令嘉的计谋。
原来,送李茵去青州,也有她的一份。
「白纸黑字,签字画押,你还有什麽要喊冤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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