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淞望着那辆马车驶离出视线,眸底写着几分浅淡的懊丧。
偏偏身旁还有一个惹人嫌的,用懒洋洋的声音调侃他:「哟,我们小江大人这是在看什麽呢?」
似是才发现他手中提着东西,李沉作势去拿:「这又是什麽好东西,让我瞧瞧呗。」
江瑾淞急退两步,将东西交给身後的管家并吩咐对方收好,而後才看向眼前这位没个正形的顶头上司:「李大人,筵席已经结束了,你若无旁的事,早些离开吧。」
他话中逐人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奈何碰上了个油盐不进的。
「是哪路神仙给你送来的贺礼?」李沉凑近观察江瑾淞那张绷着的脸,像是以逗弄他为最大的乐趣,「叫你这般宝贝?」
江瑾淞闭口不答,李沉却毫不介意,笑吟吟地说:「我可亲耳听见了,那位车夫说他是公主府上的人。小江大人,我当你平素是个闷葫芦,竟背着我不声不响地搭上了嘉和公主,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呐。」
「郎中大人,此事事关公主殿下的声誉,」江瑾淞抬眼紧紧地看他,道,「还请你慎言。」
青年的神情实在凛然,李沉被这个眼神盯得心底发毛,摸了摸鼻子道:「行行行,我不说了。但是作为朝中的过来人,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该有的心思就早点舍了吧。」
语罢,他想去拍拍江瑾淞的肩,却被人避开。
「走啦,小江大人,多谢你今日的款待。」徒留江瑾淞在原地,不知想着什麽。
第60章「殿下那时将我拉入麾下时,可也有这般欢喜?」
六月初,夏意渐浓,公主府内池塘中的莲花复长了起来。
林蕴霏斜靠在亭子的阑干上,手臂垂下去撩花瓣,楹玉立在她身边轻轻摇着团扇。
暑热催得人出汗,思绪也变得浮躁,林蕴霏在想谢呈昨日送来的那封信。
今年云州又发旱灾,且较之往年还要严重。
再过几日,眼看着便是收获早稻的时节,农户们就指着这次丰收过活,却不幸碰上天灾颗粒无收。
尽管云州太守早有预见地组织众人挖井取水,但云州已有十馀日不曾降雨,地下水并非取之不尽之物,旱灾还是成为定局。
百姓们急得将州署与各县的府衙围堵起来,偏偏这种时候动强只会激发民怨,一时间心有顾忌的官吏们连门都迈不出。
倒不是他们不想开粮仓赈灾,实在是官府内的存粮也告罄了。
极度缺粮缺水导致哀鸿遍野,据说甚至还出现了子食老母,父食幼女这般不忍卒闻的惨状。
更有大批百姓为求得生机跋涉至临近的州署乞求粮食,引起一片混乱。
总而言之,局势恰如汤汤热水,叫涉於其中的人皆感到难以喘气。
地方加急往宫中送去了请求赈灾的信,户部因此开始清点国库,同时文惠帝交代了由林彦负责护送粮食至云州,且让国师谢呈随行。
将谢呈从高塔中请出来的缘由显而易见,文惠帝这是要拉他去安抚人心。
林蕴霏记得前世也是林彦同谢呈一道去处理此事的,彼时林彦在那儿顺手剿灭了泛滥的山匪,赢得了一众民心,自此他夺嫡的呼声让林怀祺一党望尘莫及。
这一世谢呈为何要她也跟去呢?有林彦在场,如何也轮不到她来争取风头。
如若此行她只是去镶边,实在不必劳神折腾。
谢呈不会想不到这些,所以他是知晓什麽内情吗?或许是指向林彦的内情?
想不出啊,想不出。林蕴霏费解地叹了口气,最终决定进宫。
*
「你要跟去云州?」文惠帝皱起眉头,愤愤地添了一句,「简直是胡闹!」
林蕴霏来之前便猜到他会反对:「父皇,你且听儿臣说。眼下云州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亟需人力相助。儿臣不想在皇城内浪费韶华,也想尽一份绵薄之力。」
「你有这样的心思,朕很是欢喜,」文惠帝闻言脸色稍缓,语气仍旧不容分说,「但你自幼就被娇养,哪里受得了这番奔波。何况真到了那儿,众人都各有要事,没人能顾得上你。」
「儿臣知晓父皇其实是担心儿臣的安危,」纵然他有千百个拒绝她的藉口,林蕴霏有一个能叫他松口的缘由,「但儿臣不怕路途长远,更不惧辛劳。」
「父皇虽派了三皇兄去,可他一到云州便要忙着与官吏们协商大大小小的事务,怕是无法顾及百姓们;而国师终究不是皇室中人,代表不了父皇的心意。」
林蕴霏提起裙裾,刷然跪下,言语铿锵如玉:「儿臣却不同!我作为大昭的嫡公主,此刻应当挺身而出,为父皇丶为皇室去安抚与关心百姓。我只消出现在云州,他们便能知晓您对子民的切切之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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