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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海】

唐弯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神色贺肴也分不清是什麽，只瞧着他叹了口气，而从背後的包里掏出一份厚文件放在他手边——

“这是微刻从成立以来的所有业务往来列表，组织架构变动和一部分账目，不管你要查什麽，这个文件可能对你有用。”

贺肴一手覆盖在文件上，压不住诧异问：“所以你今天不是来送饭的？”

“是来送饭的，”唐弯说，“我前两天来也都带着，你没问，我就没给。”

贺肴愕然，拿他没辙般塌下肩膀：“你真是。。。。。。”

“行了，我吃饱了，”唐弯噙着笑抽了纸巾擦嘴，边起身边说，“我回去干活了，老板不在，我得负重前行啊。”

贺肴赶忙叫住他：“那个，他这几天怎麽样了？”

“不太好，”唐弯又变得格外凝重，“这两年他的头痛症越来越严重，医生现在已经不让他工作了，说是再不好好休养很可能産生许多并发症，比如脑梗死什麽的。”

“脑梗死？”贺肴跟听不懂这个词一样，“怎麽会这麽严重？”

“可能是太累了，你知道的，过去除了跟你在一起，他几乎没怎麽休息过。”

沈砚随没怎麽休息，是因为本身就休息不了，他不像闻嘉裕，可以在魁北克躲清闲，也不像霍景文和朗夜，可以随心所欲的选择另一种生活。

唐弯歪头打量了他一会：“没事了吧，我走了哦？”

贺肴全然心不在焉：“哦好，好，拜拜。”

唐弯离开後，贺肴工作到很晚才开着那辆白色奥迪从商务区出来，朝岚园的方向去了。

-

晚十点。

车子停在大门外，仰头就能看见透着光线的那层楼。

贺肴坐在车里没动，他想起云霄港那个两人怎麽都平复不下来的晚上，沈砚随後来将手伸进了他衣服里，摸着他早就不见一丝疤痕的背，摸不够似的，弄得他哪哪儿都不舒服，不舒服也没办法，沈砚随抱得他很紧，他贴在他胸口只能靠深呼吸让自己冷静。

沈砚随也是那时候问的，他说：“我们重来好不好？”

贺肴答不上来，他在他怀里一整宿都没想清楚要怎麽回答。

这一刻也一样，他想，只是来看看，代表不了什麽。

刚一下车，还没将车门关上，楼上窗墙内便出现了一道身影，沈砚随似是路过，贺肴看着却觉得恍惚，他有很久没见过他这麽居家的样子了。

但这种怅然很快就消失了，因着他身後还跟着一个人，快走了两步，一双胳膊从腰侧穿过，整个人以一种缠绵的情态贴在了他背後。

贺肴停在车门边昂头看着，没多久就回了车里，车子以一个极限的弧度调头，快速驶离了这里。

那天後，唐弯再去MANA送饭就连电梯也进不去了，大厅闸机识别不出他的脸，识别失败的提示音响了四五次，引来物业的女管理员告知他，写字楼升级了安全管理条例，非企业在职人员没有企业允许不能随意进出。

时至市政技术服务标的开标日，一连好些天送餐未果後的唐弯给贺肴发了条消息，骂他没良心。

贺肴当时正在交易中心做竞标答辩，与他一同在开标室的，一个是名声在外的楼志伟，另一个则是名不见经传的裴榆。

“贺总回来几个月了，都习惯吗？”

洗手间，贺肴在水池前洗手，身後经过的人退回来跟他搭话。

“没想到裴总会亲自来跟这个标，”贺肴无意寒暄，抽了纸巾擦手，从镜子里看着那张跟裴英有些相似的脸，“报价这麽低，看来微刻很需要这笔生意，是退给你的那五百万不够花，还是公司运转出了什麽问题？”

眼前这个人完全不似他听说的那样，裴榆诧异过後竟是笑了笑：“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贺肴，说实话，看不出来你是从港口仓库里混出来的，沈大老板花了不少心思啊，把你教的这麽自恃矜贵。”

说完凑近了些：“一个管仓库的，叫你声贺总，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你说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