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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选择（第2页）

盼如玉有一瞬的犹豫，但他盯着女人的脸，还是否决道：“是这个世界在搞鬼，它故意把你编排出来，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放弃我目前所做的一切。”

“你还是那麽倔。”女人浅浅笑起来，“我还记得你念幼儿园时上手工课，无论怎样都学不会就回来找我哭，哭过一场又上网搜教程，硬是熬夜把它学会了，期间怎麽叫你去睡觉都不肯。”

盼如玉确实有一段这样的记忆，他注视眼前那张与自己母亲一模一样的脸以及如出一辙的神情，内心诡异地开始动摇，他希望他的母亲还是活着的。

“玉玉，”女人还在缓慢地说着话，“妈妈还活着，并且一直在看你做了什麽事。”

“那你为什麽不来找我？”

“因为李凝同样在监视我，她不相信我已经死了，一直在派人搜寻。”

明明是漏洞百出不可相信的话，可盼如玉却控制不住地想去信任，他不愿再去听自己这个所谓母亲的话，捂着耳朵做内心挣扎，他坚持许久的观念如此轻易地就要被捣碎。

女人跟着蹲下身，轻抚他的脸颊像从前的每一次安慰，随後她将自己的额头抵在盼如玉的额头上，轻轻地说：“相信妈妈还是一个外人。”

盼如玉久久不能回答。

好半晌，他才嘶哑地道：“我相信君久。”

他的灵魂好像总要被撕成两份，一半信赖一半怀疑，一个对母亲的爱和希望她活着的期待，一个是痛苦的清醒。

女人没有即刻回答，在盼如玉以为她又要像上次那样原形显露时，她却深深叹口气，说：“妈妈尊重你的选择。你喜欢孔君久是麽，妈妈祝福你们。”

“永别了，我亲爱的玉玉。”

盼如玉睁开了眼睛。

他难以置信女人最後的那番话，亲切的低语像母亲对他每一次的关怀，叫他不由得怀疑他的选择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

眼眶充血似地泛红疼痛，心脏奇异地好似扎了一把名为苦痛的刀刃。

他究竟是对还是错。

盼如玉下床，也许是过于匆忙导致他连拖鞋都没穿上，踩着冰凉的地板一路跑到孔君久所在的病房，他推门进去。

孔君久倒水的动作被截止，他转头，看见杏目里全是泪水的盼如玉，不觉柔下嗓音来说：“做噩梦了？”

眼前人很轻地“嗯”了一声，大步过来撞进他怀里。

“怎麽不穿鞋？”孔君久把水壶搁放好，问。

盼如玉的声音干涩，他搂住孔君久的脖颈，眼泪洇湿对方肩部的衣料，“来不及穿上。”

孔君久单手把盼如玉抱起，来到床边，让对方坐在自己腿上，“嗯。那可以告诉我做了什麽噩梦麽？”

盼如玉趴在他肩头，把自己梦境的经过一一同孔君久讲述。

後者沉吟片刻，问：“相信她说的话麽？”

盼如玉的声调因为哭腔而略微粘连在一起，“我想相信，但是我知道这一定又是作者搞的鬼。”

孔君久轻轻拍拍他的背，“小玉，我有个办法可以证实她的真僞。”

“什麽？”

“既然她说她无法出现是因为李凝，那我们把李凝干掉不就好了。”

盼如玉顿住，片刻道：“有想过这个办法，但是很难，目前我没捉住她什麽把柄。”

孔君久安抚：“我们可以慢慢来。”

现在应该是凌晨，拉起的窗帘挡住了那枚下弯的月亮，墙壁上的加湿器还在孜孜不倦地工作，房内的黑暗像晕染的水彩。

盼如玉眼睛里的水色潋滟几点微光，仿佛闪烁的篝火点缀在连片的荆棘丛中，燎烧所有的顾虑与悲痛。

“ta为什麽总拿我妈来威胁我呢？”

“可能因为你妈妈对你很重要吧。”

“如果有天ta拿你来威胁我怎麽办？”

孔君久去吻他，“那就不要选择我。”

……

“我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