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拿到钱後,你要找到媒体,我不为难你让你去指控莫礼承,估计你也不敢。我只要你澄清我,说赵秋林这样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以莫离深的手段,她完全可以用赵娇晴来威胁方婷,说任何她想让媒体听见的话,甚至可以直接指控莫礼承杀人未遂。
但莫离深没有,她甚至选择帮她们一把。
“就这个?”
“对,就这个。”
方婷擡头看向女儿的方向,眼神中多了一丝坚决:“好。”
“我答应你。”
莫离深站起来,从口袋中翻出烟盒。
她将香烟衔在唇边,马上点燃火机时,她看见了不远处的小朋友。
整根香烟被扔到了地上:“走吧,带我去见见赵秋林。”
*
消毒水味弥漫的病房中,赵秋林躺在床上,手指上夹着监测仪,双眼紧闭。
方婷走进房间,随意将头发一绑,走进窄小的洗手间。
她挽起袖子,用热水将毛巾打湿,走到病床前给赵秋林翻着身子。
赵秋林身子重,方婷要把她翻过来十分不容易,白桦见状要上前搭把手。
“不用。”方婷躲了一下,费力却又十分熟练地将赵秋林翻过来,伸进衣服里给他擦着後背。
秋酽站在莫离深身後,赵秋林躺在那里,脸上胳膊上,一切能露出来的地方都有淤伤。
看来是被人折磨得不成样子。
方婷给他擦完身子,将毛巾搭到一旁,坐在床沿,轻叹了口气。
“那天晚上,我正要下楼扔垃圾,刚出单元门口,就看见一个面包车冲我开过来的。”
“我刚开始以为是讨债要来撞我的,刚要往回跑,就看见他们从车里扔下来一个……”
方婷有些哽咽,她吸了下鼻子,木讷地看向地面:“他们开走後,我才敢上前看,看了半天才认出来是我们家老赵。”
“我们家老赵他……”
“他……他身上一块好地方都没有啊。”方婷终于忍不住了,开始抽泣起来。
哭得让人心里难受。
赵秋林这个人,虽然在生意上好做些茍且勾当,但他对他的妻女却十分疼惜在意,要不然方婷也不会这麽念他。
“妈妈。”赵娇晴轻轻拉了拉方婷的衣角。
方婷止住抽泣,用手背揩了下脸上的泪,挤出笑来看着晴晴。
小家夥将手伸出去,原本干干净净的衣袖也覆上了泥灰,但小手仍旧细嫩白亮,掌心上是方才秋酽送给她的糖。
“刚才姐姐给我的,妈妈你吃。”赵娇晴声音很甜,其中有细微的颤音。
“有谢谢姐姐吗?”方婷将糖果取过来,指尖剥着糖皮。
“有,姐姐很好。”
方婷将剥好的糖果放进晴晴嘴里,将她抱进自己怀中。
秋酽滚了滚喉咙,鼻尖一酸。
不会是莫离深。
秋酽站在莫离深身边转头看她,她敢保证,这绝对不会是莫离深干的。
秋酽身侧的手慢慢向她靠近,寻到莫离深的指缝,探了进去。
果然,手温很低。
莫离深由着她牵,薄唇轻啓:“白桦。”
白桦上前,递给了方婷一张银行卡。
“里面是一百五十万,除去还债的,你们自己安排吧。”
莫离深留下这句话,冲着方婷点了点头,拉着秋酽走出病房。
“莫小姐。”方婷起身,攥着那张银行卡追了上来。
她仍然认为丈夫变成这个样子其中有莫离深的因素,但她也知道,打她丈夫的人是莫礼承,帮自己还钱的却是莫离深,她不至于这点事都拎不清。
莫离深和秋酽同时回头。
“谢谢。”方婷用气音说出,眼眶含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