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啸越看越像罗闵的,不设壁纸的人这年头有几个?
一只耳还想把自个儿的牵绳叼回来,可罗闵亲手给它拆了,它不想叫别人套上。
陈啸吵得不行,它把罗闵的玩具找回给他,他更活跃了,满屋子踱步。
一只耳後悔,想去昨天的地方找黑猫。
但罗闵病了,它帮不上忙,闻到熟悉的味道便赌了一把,现在能做的似乎只有等他回来。
一只耳心事重重,陈啸挝耳挠腮。
试了密码,不是罗闵的生日,更不是他的生日,输入六个八,还是不对。
这是罗闵的手机吗,他有这麽神秘难猜?
和手机对峙许久,手机铃意外响起,陈啸立刻接起,那头传来男声,很年轻:“为什麽不回消息,昨天的事你今天就要反悔吗?”
电话这头没声音,那声音蒙上一层怒气,“为什麽总是这样,你就没话对我说?别想着把狗藏起来就没事,十二点前,你来见我一面。”
机械女声幽幽开口:“你是谁?你昨天见过罗闵……”
通话界面已经被挂断。
“……”
这满是怨气又期盼的语气应该不是对罗闵说的吧……
陈啸捧着手机,久久未回神。
……
罗闵醒来时身边没人,输液停了,留置针还在,他试图站起身,四肢不像自己的,摇摇晃晃如初生的羊羔,倒回了一团毛毯中。
环境很熟悉,正是裴景声第一次捡到他来到的宠物医院。
兜兜转转,似乎回到原点。
但时间确实在向前走,改变了什麽,罗闵说不清。
他还是没能找到遏制变身的方法,止疼片只能屏蔽部分感知,甚至反而使自己陷入无感无知中,没能第一时间发现身体的异样。
尾巴蜷曲到身前,是绝不会在人类身上出现的器官,每一次变身都不在他掌控之中。
蓝绿色的眼瞳盯着摇晃的尾尖,又有哪一次他不在焦虑与担忧中度过,要如何善後,怎麽向熟悉的人解释他消失的经历。
没人知道他是黑猫,黑猫和他成为独立的两部分,这麽做又真的是对的吗?
他抵触着成为一只猫,昨晚是他第一次仗着自己是猫半是清醒半是放纵地发疯,是真的难以控制吗,罗闵给不出答案。
罗锦玉死了,罗闵无数次地重复告诉自己这个事实。
是他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不是。
他脱离了罗锦玉,却发现自己仍然迷惘,没有爱好,没有慷慨激昂的梦想,他只是继续生活,走上他应走的道路,仅仅是活着。
也许罗锦玉正是预见了他的未来,那把刀才握在他的手上……
成为一只猫,是她与自己都无法预料到的变故,是轨道之外。
作为一只猫的生活,又应该怎麽样?
指甲伸出爪垫又收回,至少伸缩利爪是人类无法做到的事。
孙秘书跟着裴景声进入房间,正巧瞧见罗闵盯着一张一合的前掌瞧。
“它在踩奶?”裴景声停住脚步,略带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