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犹豫了片刻,大约也觉得夸她现在好看太昧良心了。
终於答应:「那就洗洗,等会儿,我让人去找水。」
杜从宜等了很久,暑热加上妆太厚,她脸颊脖子有汗珠留下来,她又不好伸手去擦,更难受,整个人被闷在厚厚的喜服里,她甚至觉得自己说不准会中暑。直到陈氏领着女眷们来了,惠安都没回来。
杜从宜装成一个羞答答的新娘由着一群小少妇们调戏了半天,赵诚的姐姐才护着她说;「好啦,嫂嫂们当初也是这麽过来的,可不能欺负我们小的。」
陈氏笑着说:「哟,咱们家三妹也知道当姐姐的护着弟媳了。我们不说就是了,正好母亲那边忙着呢,咱们去那边招呼客人吧。」
房间里赵诚的姐姐留下来陪她。赵诚的姐姐也诚实,和她和气说:「我之前收到你的画,十分喜爱。等这个月天热了才挂起来。你快些摘了冠松快松快。」
杜从宜这才由着她帮忙,将头上的冠摘了。这时候惠安才领着云雀提着水进来。
惠安脸色还好,但云雀还红着眼睛,杜从宜看了眼两人,也没问。
只让惠安陪赵昭云坐着,她去洗漱了。
隔壁的云雀这才小声告状说,院子里两个管事的女使,其中一个叫银朱的十分跋扈,就是不给水,嘴巴也不乾净,一直说我们这种乡下来的,倒是金贵的很,小门小户不懂规矩……
杜从宜一直静静洗脸,从头到尾都没说话。
等洗完脸了,才不咸不淡说:「我知道了。」
等出去後,赵昭云才说:「来了几位姑姑,我要过去见一见,你先休息吧。这会儿还早,我让人去准备吃的了,等会儿就送来,你先吃,不用等他们。他们那边喝酒还早着呢。」
杜从宜从善如流。
等赵昭云走了,她才问;「出什麽事了?」
惠安有些不乐观说:「可能是,姑爷房里的人。」
杜从宜心想,真晦气。
让人捷足先登了。
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问:「这个院子里人多吗?」
「只有那两个女婢,再就有一个年长的女使叫来安。姑爷房里都是来安管着。」
「那两个女使进房间了吗?」
「那倒没有。」
杜从宜:「那估计不是房里人,大约是有想法的女婢而已,不用会。」
杜从宜只当作不知道,但来安已经知道银朱的混帐事了,她忙的晕头转向,结果还是没防住这个小蹄子坏了规矩。
这会儿正在後院里,来安冷着脸说:「今天的事,你自己去和娘子赔罪,要麽就发卖出去,你自己选。」
银朱撑着脸不说话,银屏只管赔罪;「姑姑,是我的错,是我没盯住她。」
两人同年进的院子里,相伴这些年到底是有感情。
来安见过太多的龌龊事了,只管说:「过了今日,自有你的去处,五郎待你们宽容,却不是真的看上你了。是五郎心善,不愿意苛待人,反倒让你们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银朱不甘心:「一个六品小官的庶女,小门小户毫无教养,也想荣华富贵,这是什麽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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