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从宜;「我是认真问你,不是来找茬的。我承认,今天是我欠考虑,错在我。」
赵诚知道,她没往心里去。
「嗯。」
杜从宜觉得他这个态度尊重人。
「你到底想怎麽样?我错也认了,该受的羞辱也受了,要你一句真话就那麽难?」
赵诚又抬头看她:「我并没有羞辱或者生气的意思,是昨晚确实死了很多人。至於你今天的事情,你不光今日欠考虑,以前也是,真以为连颂是个什麽善人?仿品说得好听是技艺卓绝,说得难听是贼,是偷是骗。他是个生意人,和朝中权贵搅合在一起,难道是图高雅?」
杜从宜:「所以呢?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个贼?」
赵诚摇头:「这世道不是你想的那麽简单,你自命不凡,众人皆醉我独醒。这世道是你出门一趟,遇到张尧,他只要犯浑,你就是拿他没办法。你明明没做错,可唾沫就要淹死你,你终究是活在这个世道里,不是活在你的想像里。」
杜从宜盯着他的眼睛,一瞬间觉得他很陌生。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这样一个人。
她熟悉的那个赵诚,慵懒丶爱玩闹。
可眼前的人冷漠清醒,尽管他说的都对,但她觉得太陌生了。
今天开始,让她觉得陌生的事情太多了。
所以她静静看着他很久,都不知道该说一句什麽,觉得不论说什麽都不对。最後起身就那麽静静出去了。
来安一句话都不敢说,也不知道这小两口是怎麽了,明明没吵也没闹,可就是不说话了。
第059章成熟
杜从宜回去後,赵诚确实还要忙,昨晚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他现在都不敢轻举妄动。
回信到半夜,第二天一早他就出门了。杜从宜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麽。她只知道外面出事了,但其实并不能深切影响到她的生活,只是这种变故让她莫名的慌张。
而两个人之间的交流也没有了,她终於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懒惰,每天得过且过。一直处於一种看起来热恋的状态,其实只是她一个人在迷恋沉溺,赵诚可能根本没有投入过。
所以她先是给老师送了最近的作业,完成的画,尤其她花了很多心思,收集了很多颜料,尤其名贵的颜料极其珍贵,她为了泄愤,花了赵诚很多钱。用油画的画法,完成了一副老师的画像。西式画的表达直白写实,和国画的画像完全不同,连脸上的皱纹都一清二楚,她中途还去了趟老师府上,一再的加深印象,然後才完成画像。用这幅画像作为拜师礼,企图和师母继续学习工笔的画法,在学习各种技艺之前,开始研究中西结合的画法。当年郎世宁的画,是一个独立的流派,虽然对他褒奖的人不多,但也是她目前要学习的先例。
而且生意还是要做,真正的匠工也要找,单纯的绒花花色丶款色,要分出系列产品,重工的要有重工的样子。
店铺的陈设,销售的卖法,都要改变。
她收拢了自己的帐目,看了眼馀额,突然浑身斗志,所有的事情拧上发条,变得很迫切。
她告诫自己,不能消沉,赵诚说汪伯言的山水画能自成一派,是因为他一辈子都在路上。他的画胜在意境,把他一辈子都记录在画中。她自己也承认,赵诚这个说法最浪漫,而且还是事实。
赵诚这个人不是东西,但是他说的话,是值得她尊敬的。
所以她已经开始计划自己出门了。
汴京城封丘门外,往北就是黄河,她想去看秋天的黄河岸。给老师送了画,就带着人用去城外看庄子上的收成的由,就带着家里的人浩浩荡荡去赏秋了。
出了城往北,惠安看着田野黄澄澄的,是发自内心的喜悦,笑着说:「看着收成真不错。」
来宝这次没来,跟来的是麻二安排的人,退伍的老卒,赶车手很稳。赵诚至今也没有限制她出门,很奇怪的一个人。
杜从宜都不知道自己的闷气怎麽发作,好像根本抓不住赵诚的把柄,这样才更气人。
她带着惠安和银屏出门,银屏只会做手工,不懂画也不懂这门技艺。而掌握一门长远的技艺,不能是匠人,需要她自己探索。
在乡下的路上马车走的不快,杜从宜看着窗外景色,直到黄河岸前。
银屏和惠安站在亭子里休息,她独自登上堤坝,眺望北岸,对面的封丘。
而她此刻正在中原腹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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