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安静了一会儿,却说:「好歹毒的婆子。」
但是又补充:「你的道好霸道。张小娘是多好的性格,怎麽就生出你这麽霸王的性子?」
杜从宜根本就当没听见:「我其实不是生气她骂人,只要态度好,我不会找茬的,是她们把人三六九等。我在她们眼里就是九等,虽然她们嘴里说着伯爵夫人,但眼里其实并没看得起我。一个女婢敢呵斥我们,你觉得当真是女婢不懂事,还是内宅所有人其实都是这个态度?三姐姐是小门小户出身,那也是他们侯府明媒正娶的。我就是要告诉她们,想说人坏话,背着人就是了,但是别在我面前管不住嘴。」
惠安丧气:「说来说去,还是对你名声不好。」
杜从宜扭头看她问:「你觉得我名声不好?」
惠安:「我当然知道你好,那外人……」
「外人干我什麽事?我身边的人觉得我好就行了,我又不和外人过日子。」
惠安听得她这麽大胆的话,都脸红了。
「你真是……」
「走,回去教你做绒花,保证你赚的盆满钵满。」
急着问:「是很贵的首饰吗?我能学会吗?」
杜从宜:「可以,任何人都能学会,等学会了,你还可以收徒弟,到时候你就是铺子的女掌柜。」
惠安整个人都激动了。惠安总会被她画的各种大饼迷的找不到方向。
赵诚还没回来,她今天正好有兴趣,和家里的女婢们说:「我教你们做首饰,你们谁要学?」
来安拒绝:「我们怎麽有资格学这个。」
杜从宜也不在意:「我也不一定就会,来吧。」
说实话她有印象,但也只是大概印象,看过无数个做绒花的视频,但是她自己是不会做的。
就比如,第一步,怎麽梳线,她就不会。
来安的针线其实很好,赵诚之前的外衣都是来安缝的,针脚和机器做的一样细密均匀,她只是整日忙院子里的事,她小声问:「能否让银屏试试,她针线做的最好。」
杜从宜:「那就赶紧,惠安她们几个都不擅长做针线。」
银屏确实手巧,也会用巧劲,对蚕丝很了解,绒线梳好,铜丝夹上,剪刀剪下来,一步一步十分流畅,就和她在视频里见过的簪娘熟练工一样。看的杜从宜十分佩服,这真是个做手艺的好材料啊,天天窝在院子里真是屈才了。
再反观其他人,惠安的线从开始就打结了,这会儿丝线梳不开,玩线团。
云雀的手挂线,那两只手就像刚组装的,完全配合不来。
云杏好一些,但挂铜丝挂不住。
只有青桃,能跟得上银朱的节奏,手艺不如银屏,做的虽然有点粗糙,但起码一步一步都能做成。
银屏做这个真的很厉害,根据杜从宜模棱两可的指挥中,一步一步有条不紊。
惠安都要放弃了,沮丧着说:「我大约是不适合做这个,注定当不了女掌柜,只能做点吃的。」
惠安的心都碎了,刚准备吃的饼,还热着呢,就掉地上捡不起来了……
银朱已经开始搓绒条了,惠安放弃後,站起身和来安一起看着她们。
用烫好的铜夹子,垫着布,将绒条一个一个夹好,然後修剪出花瓣的样子,然後修剪组装缠丝。
赵诚回来的时候,她的书房里正激烈的呼喊着。
只有银屏一个人,一次成型做了一朵海棠花。
绒花确实好看,和仿真花差不多,在戴花极为盛行的当下,这支花的真实程度令人惊讶,让所有女婢都十分惊喜,尤其是团队协作,今晚每人奖励一朵绒花,而且可以自己练习。
惠安真的伤心了,因为她今晚才深刻认识到,她的手很笨这个事实。
杜从宜安慰她:「我明天教你另一种,更简单的。」
惠安:「你会这麽多绒花,为何早不说?要是早早练习,如今定然赚下万贯家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