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弋阳倏然笑了出来,齐实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徐弋阳自顾自笑了好一会才停,说道,“我在家找到两样东西,一只满翠镯子,一条松石项链,都是绿的。”
“你们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那木日日夜兼程回到乌市,没及时回消息,等停车想给徐弋阳打电话,却始终无法接听,对方的最後一条微信是要回上海,这让他愈加担忧起徐弋阳此刻的处境。
十点,乌鲁木齐的夜晚终于降临,那木日为图方便就在自家酒店开了间房,此时他坐在单人沙发上不停刷新消息,焦躁到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仿佛一切都是在昨日重现,上一次徐弋阳跟着陈鸿宇回去,他们足足半年没联系,再相见时,徐弋阳却是变了副样子。
原来爱笑爱玩爱漂亮的人,变得忧思过重畏手畏脚,本就不胖现在更是瘦到只剩一把骨头,徐弋阳不仅不爱笑了,他还把他忘了。
那木日不敢多想,努力说服自己是多虑了,说不定徐弋阳真的没看到。
说不定……可一万个好的结果都抵不过一次节外生枝,那木日不愿意让这一切重新发生。
去上海的念头从冲动变成落实,那木日定了明天上午八点直飞虹桥的航班。
前方一切皆是未知数,从西到东,徐弋阳在地图的另一端,不知街道小区也没有门牌号码,落了地上哪找到徐弋阳,可能要靠他心灵感应。
在遥远的长江入海口,两个上海都没一个巴音布鲁克大,可人口却是千倍于它,城市的热土浇筑出灰色的钢铁森林,从没想过草原上的鹰会有一天栽在它们的龙骨之上。
在乌市都没呆够二十四小时,那木日便已落地上海。
踏出机场,擡头是鸦灰色的天,沉甸甸的云像泡在芝麻糊里的汤圆,沥出来能落半勺水,再甩一甩,可能就成了城市里倾倒的雨。
等车的间隙又给徐弋阳打了电话,依旧没接,两个微信号同样都没回音,那木日已经做好了打长久战的心理准备。
上了酒店的接驳车,还没经过几个红绿灯,就下起雨来,一开始还是稀稀拉拉的大雨点砸在车窗上,等到下一个绿灯亮起,雨势就以排山倒海的架势欢迎那木日的到来。
天气不好,车速变慢,心情不佳,如有预兆。
果然,在前台办理入住的时候,熟悉的上海电话打了进来。
那木日想了很久,在快结束的时候接通了。
“喂,我是陈鸿宇。”
熟悉的开场白,熟悉的语气,带着对那木日一贯的傲慢。
“我记得你的号码。”
“那木日,你来上海了?”陈鸿宇毫无废话,直说道,“来找徐弋阳?”
“你怎麽知道?”那木日诧异地反问,“徐弋阳呢,他告诉你的?”
陈鸿宇轻蔑地笑了下,“他手机在我这里,你发的信息我都看到了。”
此言一出,那木日以为徐弋阳又被这人渣控制住了,忍不住低咒一声问,“他人呢?”
“也在我这里。”陈鸿宇意味深长的停顿一下,“想见他吗?”
“嗯。”那木日毫不犹豫地应下,根本没考虑到这可能是个圈套,“在哪里?”
见鱼儿丝毫不费力地上鈎,陈鸿宇的嘴角露出得逞的微笑,“地址发到你手机上,要来的话记得六点前到,不然下班了。”
电话刚挂,地址就发了过来,那木日天真的以为自己是去英雄救美,没成想去了反倒是羊入虎口。
从进公司大门的那一秒起,他的所有行踪都被监控实时传输到陈鸿宇的电脑上,直到他如约走进33楼的会客室,Alan假意接待然後成功将那木日反锁在内,陈鸿宇全都看在眼里,这一切顺利得令他难以置信。
这份监控视频不出十分钟就出现在齐实的邮箱里,陈鸿宇甚至贴心的加了句——
新疆小夥子来上海找徐弋阳了,他要是心情还没好过几天回家也可以,我帮他招待着,但他什麽时候能回家就不一定了。
陈鸿宇的手段一向令人不齿,软硬兼施毫无底线,但一个那木日非亲非故,齐实不可能为了他让徐弋阳再立于危墙,所以邮件被删得一干二净,齐实暗自把事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