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什麽都没有,反倒是公卫浴室里发出了明亮的灯光。
晏边在客厅内默默数着时间,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浴室传出水声。
出于困惑,他走到了浴室门口,试探性的敲了两下门。
“继舒,是你回来了吗?”
温继舒现在仍处于易感期,可他出门之前带了抑制剂,晏边也就没过多担心。
里面的人好像说了几句话,但这间浴室的隔音效果非常不错,搞得晏边听不清对方到底说了什麽。
“我听不清,你能大声点吗?”晏边蹙了下眉。
这回真不是他听力问题。
晏边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这次浴室内连若隐若现的声音都了无踪迹。
不对劲。
下一刻,他双目一凝,转动门把手走了进去。
温继舒弯腰靠在洗手台上,抑制剂的针管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晏边按住了对方的肩膀,力道大得惊人,强行让温继舒扭过头看他,一双猩红的眼睛霎时间闯进了晏边的视线。
他不甚在意,抽空扫了一眼地面上散落的其他针管,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你的抑制剂失效了。”
随着alpha年龄的增长,抑制剂的作用只会越来越小,这就是为什麽很多alpha都会在成年之後立刻寻找高匹配度的omega。
温继舒十八九岁那会儿的易感期顶多脾气暴躁了一点,不会像现在一样外显到眼睛上面,双目赤红,就像是一头将要破笼而出的野兽。
“你现在,出去。”温继舒理智尚存,他先前注射过抑制剂,只可惜越到晚上作用越聊胜于无。
他在外面待了很久才回家,就是希望晏边不要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
等到明天清晨醒来,温继舒还是一个没有危害性的丶好的伴侣。
晏边面无表情:“为什麽?”
“我控制不住。”alpha紧紧咬住下唇,俊美的脸庞流尽了血色,苍白如纸。
趁现在他还能站在这里好好说话,他不希望眼前的beta青年继续站在这里。
一旦他失控,後果将不堪设想。
青年的视线转移到了温继舒握住利器的手掌,掌心交界处渗出了缕缕血迹,愈演愈烈地蔓延开来,疼痛清晰到触目惊心。
温继舒只能依靠这种方式来保持清醒,如果没有了疼痛,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维系神志支撑到晏边离开。
他闭眼定了定神,在心里祈求对方快走。
“那就不要控制了。”
手指一根根被人掰开,掌心里的利器到了晏边手里。
beta青年环抱住温继舒,带着独有的冷香,长发垂在alpha的颈窝,像羽毛一样挠人。
晏边说:“你们alpha习惯怎麽做就怎麽做吧。”
他的体温是冷的,和温继舒身体的燥热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可他的眼神并不冰冷,往日平淡到有些漠然的眼睛里此刻呈现出温继舒看不懂的情绪。
下一刻,温继舒本能地咬上了晏边的後颈,犬牙刺入皮肤,血液一点点渗透出来,alpha天性如此,即便抱着的这个人是个不能被标记的beta。
晏边吃痛地皱眉。
这人是属狗的吧?
那声极轻的气音传进了温继舒的耳朵里,他晃了下神志不清的脑袋,擡头定定地看着晏边的眼睛。
“我能换个地方咬吗?”
是征求,也是预告。
没等晏边同意,alpha就已经覆上了对方的嘴唇,极富侵略性地叩开身前这个人的齿关,爱欲之下是浓重的血腥,alpha的本能是攻城掠地。
温继舒并不奢求晏边能回应他,他已经做好了隔天早上被训斥的准备。
然而——
漂亮的长发青年阖上了眼眸,有意地加深了这个吻。
温继舒倏地一怔。
晏边似乎是觉得头发垂在眼前太过麻烦,一手搂着温继舒,一边伸出手把几缕发丝别在耳後,他的嘴唇和他本人一样带着凉意,冰冷中却带着足够深刻的温柔。
不知道是谁先乱了心跳,也不知道是谁做了主导。
这个夜晚似乎格外的迷乱,浴室里的灯渐渐熄灭,不多时,卧室里的光亮也趋于泯灭。
缠绵悱恻之间,心脏剧烈的跳动声在夜色中震耳欲聋。
窗外的雨声仍然不绝,室内爱意绵长,经久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