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勒话没说完,莱莫斯就带着他一路朝着那虫走了过去,边走边说:“他各方面都挺不错的,你等下好好跟他相处相处,看看有没有可能。”
赛勒没注意他说得什麽,他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了。
暖洋洋的灯光散在莱莫斯身上,将其全身都镶上了金边,就像赛勒在追随着宝藏。
小时候,他总是在前面保护着莱莫斯,现在,反过来了,奇妙的感觉里带着安心。
“嗨,维得里克。”莱莫斯挂上笑容,虽然在赛勒眼里,蛮虚假。
毕竟,他看过对方发自内心的笑,很多次。
“嗨,莱莫斯。你怎麽来了,我以为你跟去年一样,不来呢?”
叫维得里克的棕发雄虫看样子并不觉得莱莫斯在假笑,对他的语气亲睨。
不得不说,他的小斯,在他不在的几年,成长得十分迅速。
赛勒在一旁,欣慰地看着莱莫斯游刃有馀地与对方客套。
然後,他就被留在了原地,莱莫斯自己一个人找借口走开了。
“听斯斯说,您是首都国防大学的学生,好厉害啊。”维得克里的眼里流露出钦佩的神色,感情真挚。
赛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他鲜少有与雄虫对话的机会,没有经验,莱莫斯除外。
好在对方好像真的只是对他们学校感兴趣,浅聊了几句,赛勒就知道话题该怎样引导下去,两虫之间的交谈越发顺畅起来。
到最後,赛勒竟然有些意犹未尽。
只能说,莱莫斯找的雄虫果然品质很高。
舞会进入尾声,两人互相道别,雄虫先一步离开,而赛勒却在四处寻找着熟悉的身影。
“阁下,他好像在找你。”一直候在暗处的军雌对着莱莫斯轻声提醒。
莱莫斯望着楼下的某虫,压住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神色莫名,扫了军雌一眼,仿佛在说“不用你教我做事”。
军雌退回暗处,与同僚面面相觑,满头问号。
“你怎麽跑楼上来了,让我一顿好找。”赛勒拍拍莱莫斯的肩,要送他回学校。
莱莫斯一口回绝,赛勒才不管,执意要送。
在无虫看见的角落,莱莫斯嘴角悄悄翘起,面上摆出一副随便你的姿态。
晚风吹在身体上,中和了舞会的热,凉凉的,非常舒适。
看出来莱莫斯想说点什麽,却顾忌着不开口。
赛勒贴心地主动提起:“你今晚找到符合心意的雌君了吗?”
好了,现在该他反问了。赛勒默默等着。
“你呢?”果然,莱莫斯不答反问。
赛勒看了看头顶的星空,似是怀念,说:“我想等到24岁。”
几乎是赛勒话刚出口的瞬间,莱莫斯就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
做事留有馀地,给虫以希望,让其对社会的不满转化为对自身不争气的愤恨。
他们不会去责怪法律的制定,从而扰乱治安,他们只会去痛恨自己的无能。
宪法的制定者不可谓不精明。
不是所有年满24岁的未婚雌虫,都要接受国家系统的强制分配。
宪法规定,年满24周岁,尚未婚配,但对国家作出突出贡献的雌虫,可自由选择婚配,不必遵循国家强制分配规定。
而军雌想达到那个条件,必须在战场上拼尽全力,浴血奋战。
很多虫,至死也未能达成。
更何况,赛勒现在只有短短的三年时间,不是莱莫斯不相信他的能力,相反,对方是他见过的最优秀的雌虫。
可,虫,终究是要屈服于现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