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繁差点没被他这一句干破防,说:“所以淼淼说你不出国的原因,就是因为他?”
纪衔知道那个他是谁,在屏幕上滑动的手指一顿,也没心情玩下去了,便把手机收了,转头看面前的人。
一头银灰色的狼尾鲻鱼头,浅灰色的瞳孔,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你说话呀,你看我干嘛?”易繁被盯得毛骨悚然,突然想起先前的表白现场,“我靠,你不会真喜欢我吧?!你个变态啊,我拿你当兄弟,你想睡我?”
……
纪衔冷冷地盯着面前的人,刚酝酿好的煽情的情绪就这麽没了。
“滚一边去,不好意思我卡颜,不可能喜欢你。”纪衔翻了个白眼,後背靠在墙上,双手环在胸前,馀光瞄了一眼沈雁清家的大门口,人还没有出来。
“哦,那就好…”易繁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结果还没放到一半,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不对啊,什麽叫卡颜?不可能会喜欢我,难道我长得很丑吗?”
“你有沈雁清好看吗?”纪衔直接反问一句,给旁边人干沉默了。
“呜呜呜,破防了,这回是真破防了。”易繁哭唧唧的跑到一旁角落,蹲下埋头种蘑菇,“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会自己安慰自己…”
纪衔见他这样有些过意不去,准备过去安慰一下的时候,听到旁边传来的脚步声,转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红色侧分长发扎着辫子甩在左肩膀上,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看起来有些病态的苍白,纤长浓密的黑眸下,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正盯着自己。
“哟,老熟人啊。”于行简似笑非笑地盯着纪衔,目光落在他被工装裤包裹的双腿,完好无损,能走能跑。
于行简有些了然的点了点头,慢慢朝纪衔靠近,嘴上轻说着:“四年没见,你好像比当初高了不少,不过还是和当年一样,依旧喜欢黏着雁清啊。”
“关你屁事?”纪衔冷漠地说,看着面前的人,眼里快速的闪过了一丝恨意。
当年就是他,就是这个人,让沈雁清打断了自己的腿。
後来,纪衔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了。
“没什麽,我就是很好奇…”说话间,于行简已经走近了纪衔,他凑上去微低着头,跟眼前人平视,眼里满是恶劣的笑容,“你为什麽老是黏着他呢?”
“还是那句话,关,你,屁,事。”纪衔也没退缩,就这麽直视于行简一字一句的说着话。
于行简脸上的笑容越发大了,刚想开口说什麽的时候,旁边突然凑过来一张脸,直接横在他俩中间,于行简被这突然一张大脸惊的往後退了几步,离纪衔的距离远了一些。
“因为沈雁清好看啊。”易繁睁着大大的眼睛,特别单纯的笑嘻嘻。
“呵。”回过神来的于行简有些嘲讽地笑了笑,开口想说点什麽的时候,眼前那个灰头发的男生又开口了。
“不过你也长得好好看。”易繁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
这突如其来的夸奖,把于行简弄懵逼了一会儿,他不是来当反派的吗?怎麽突然夸人了?
“好看吗?”纪衔在旁边幽幽开口。
“好看!”易繁继续笑嘻嘻。
“就是这个人,让沈雁清把我腿打断了。”
“不好看。”易繁不嘻嘻,果断变脸,变脸速度之快,让在场的两个人目瞪口呆。
完事了,易繁怕自己好兄弟生气,还多说了一句:“长得跟个红毛公鸡似的,丑死了。”
于。红毛。行。公鸡。简:……
“红,毛,公,鸡。”于行简一字一句地说道,刚刚脸上悠然自得的笑容差点扭曲。
他新染的发色被说成了红毛公鸡?
刚准备上前的时候,就传来沈雁清冷淡的声音:“于行简!你做什麽!”
于行简朝声音的主人看去,还是那一双漂亮的异瞳,只是和曾经的记忆不同的是,这小家夥居然留长头发了。
“这不是这麽久没见了,想来见见曾经的…故友?”于行简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沈雁清朝这边走过来,脸上没什麽表情,也没有理于行简,就这麽径直朝纪衔走过去。
沈雁清错过的时候,于行简突然开口小声说了一句:“当年你留手了,我居然没看出来。”
沈雁清脚步一顿,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刚准备继续走的时候,对方又轻声说了一句:“那这算你失信了,我再让你打断他的腿…”
“不。”
少年的声音如同深夜的月亮,清冷而又坚定,虽然很小,但是足以让旁边的人听清楚。
沈雁清说完之後就直接走过去,自然的牵起纪衔的手强硬拉着人走。
于行简在後面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良久,一个人跑到他面前,在他面前小声说着话。
“你说,按照工会的规矩,失信的人该怎麽惩罚呢?”于行简眼神幽暗,语气不明地说,手指轻轻把玩着侧边马尾。
旁边的人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呵,对。”于行简点了点头,似乎表示很赞同,“走吧,先回去收拾一群要造反的人吧。”
“是。”男人恭敬地跟在他身後。
于行简刚转头,突然想起了某件事,又转回去,看着走远的三个人,手指向其中的一个人:“那个灰头发的,去查一下他。”
男人愣了一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随後低着头说:“好的,老大。”
于行简看着走远的三个人,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打量。
“红,毛,公,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