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行简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闭了闭眼,想起之前兄弟的死状,再次睁眼满满的恨意:“祁总一手遮天,你能是怎麽不知道的?我就只问一句,五年前的八月里爆炸,是不是你故意设计的?”
“是的呀。”
“你去死…”于行简再也忍不住了,想冲过去给他一刀的时候,面前那人缓缓地举起一把枪,笑着对着他。
“不过是觉得好玩罢了。”
一枪打在他的左腿,于行简直接跪倒在地上咳出一口血,有些癫狂的笑了笑:“好玩?哈哈哈。”
慢慢站起身,一头红发被风吹得飘扬,对面的人扬眉笑了笑,无声开口说了一句话。
下一秒,“砰!”
从悬崖坠落的时候,于行简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在祁言举枪的瞬间,他看到了衬衫下手腕侧方那个红色的印记。
真是…有点好笑啊。
“让我想想…今天死了多少人呢?”祁言把枪随手丢给後面的人,走上前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悬崖,“去把尸体找上来,丢进粉碎机里面粉碎彻底,不要留下一点痕迹。”
“是。”
今晚是个不太平的夜。
沈雁清刚给纪衔喂完了药,等人睡着了,才把门打开出去接了个电话:“白总?”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说了很多话,沈雁清微微皱了皱眉,刚想说话的时候,屋里面的人又传来咳嗽声,没办法沈雁清只好先到阳台处理事情。
至于屋内的人,纯粹是被喉咙里的血呛醒的,纪衔感觉自己嗓子痒的很,一痒就想咳,一咳就有血。
跟个咳血小能手似的。
摸了摸黑暗的周围,纪衔微微叹息了一口气。
又看不见了。
遗书还没写完呢。
突然听到了外面开门的声音,纪衔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沈雁清好像出门了,纪衔摸索着想起身,结果还没起身,就一头撞到柜子。
差点撞得眼前一黑,魂归西天。
“算了…好好躺着吧。”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穿梭进来,纪衔擡手遮了遮阳光,刚感觉有些刺眼,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又看得见了。
“故意整我玩的吧。”默默吐槽了一句,从床上起来的时候看了一眼门口,沈雁清好像一晚上没回来。
纪衔摇了摇头,没有想太多,趁着现在感觉身体倍儿棒,眼睛也能看得见,赶紧写遗书去。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麽自己要执着于写一纸遗书,反正就是想给活着的人留一个念想。
纪衔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会死,但是感觉自己老是咳血太难受了。
好吧,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沈雁清每天都会过来陪他,纪衔看不见那个人的神情,也听不见那个人的声音。
他就是觉得,沈雁清很难过。
纪衔不想让沈雁清那麽难过。
“哎,反正迟早都要死,倒不如我自己找个楼跳了一了百了…咳。”纪衔手放在嘴边慢慢的写着,写到一半停下笔,还要思考一下应该怎麽写,“这就是文盲,写个作文都要想半天的困难吗?现在写个遗书,脑子里都转不出来一个字…”
又是被自己蠢笑的一天。
薄雾笼罩了一整个北城,沈雁清好不容易帮白槿把事情处理了,赶着准备回那个小屋子的时候,又有人拦在了他面前。
“沈先生,我们家先生有请。”黑衣保镖拦住了他的去路。
沈雁清看着这个场景,总觉得有些熟悉,半晌才点了点头,跟着一起去了。
初春,明明是应该象征着重逢与初见,为什麽总会有人永别于此。
沈雁清从祁家出来的时候,我守着包里的烟想抽一根,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不像话。
“你还记得你十八岁那年,被于行简拖到废弃工厂时,他在你的手上划了一刀,你说说你是有多命大,流血流了这麽久,居然还能活着呢?”
沈雁清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但祁言似乎也没有想等他说话,反而自顾自的说着:“纪衔快不行了吧?你知道重生吗?重生是有代价的,但这个代价他已经付过了,而如今这个情况当然是因为他又许了一个愿…”
“什麽意思?”沈雁清终于说话了。
“没什麽意思。”祁言笑着,不经意的露出自己手腕上的红色印记,“改变的事情为从而産生蝴蝶效应,在这个世界里,你本来在你十八岁的那年十月就已经死了…”
“是他,在心里一遍一遍的求着,不想让你死,神听到了他的需求,于是一命换一命。”
沈雁清失魂落魄的出门时,祁言就在身後看着他的背影,笑着喝了一口茶。
用已知的信息,编造了半真半假的话语。
偏偏有的傻子居然全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