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嘘,跟我走,否则我就要撒泼打滚了。”
严清世无奈的看着他,只是在石慕心眼中,多了份宠溺。
他就这样默不作声跟着石慕心走了,走在葱郁的林间大道,一如往昔。
时间似乎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多少变化,只是当时的少年,长了个头。
走到安静的地方,石慕心停下,也没放手,就着这个姿势,婆娑的望着严清世。
过了好久,他才说:“好冷,快下雪了。”
严清世蹙眉,“都快十二月了,当然冷。”
石慕心点头:“马上要过年了,你还欠我一个跨年夜。”
严清世抿唇,板着脸:“有什麽事情你直说。”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底已经被石慕心翻出来了,现在他的样子,落在石慕心眼里,就是一只呲着牙装凶的小猫。
石慕心没理会他,自顾自道:“你还记得嘛,那年的冬天其实好冷,但是有你在,我的心都是热乎的。”
他扭头看严清世:“可你却突然走了,还带走了我的羽绒服,害的我好冷。”
语气有些埋怨,可眼里却是忍不住的爱意。
严清世慌了神,他想退後,却被石慕心抓住动弹不得。
石慕心攥着他的手,嗔怪:“怎麽这麽胆小,当年的事情又不是你的错,你为什麽要逃跑?”
这话已经是敞开了在讲。
严清世不笨,早就意识到了。
他拧着没有,神情痛苦:“为什麽不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怎麽可能受伤,又怎麽会失忆,患妄想症?”
“嘘。”石慕心用食指按住严清世的嘴唇,“可我是天生的同性恋,就算不是你,也会其他人和家里吵,反正总有和他们闹的一天。”
“难不成,你是希望我拼尽全力去维护,去疼爱的那个人不是你?”
石慕心松开严清世的手,观察他的反应。
严清世手心一空,心也陷进去一块,他怔忪的看着石慕心,表情是难以隐藏的痛苦,仿佛只是想象这种情况,就会让他痛不欲生。
石慕心看着他心里贼疼,他摸了摸严清世的脑袋,呵斥:“你这头犟驴,好的不学光学坏的,我不是告诉过你,有事情要说出来麽。”
“我希望你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有错吗?”严清世擡头执拗地看着石慕心,“你明明因为我已经受过一次伤了,我怎麽能眼睁睁再看着你重蹈覆辙!”
石慕心听完他说话,才用温柔的声音问:“你是怕我爸爸打我,或者把我关到什麽类似于戒同所的地方吗?”
没有得到回答,他继续说:“其实你的担心并没有错,我也不觉得我爸会理解我。”
“正常情况下,我应该会因为这事和家里大吵一架,闹得家里不得安生。又或者被送到戒同所关几年,最好的情况可能就是爸妈离婚,我跟着妈妈走。”
“可结果并没有这样。”石慕心笑着,握住严清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你知道为什麽吗?”
他自问自答:“是我的失忆,和你的自愿退出的苦苦等待,换来了我爸爸的让步。”
石思超是个思想传统的人,他打心眼无法接受同性恋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情。
要不是当时石慕心把自己的诊疗记录甩到他脸上,他们肯定还要为了这事情争吵。
再者,如果不是严清世主动离开,石思超就算当下让步了,也没办法打心底接受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
试问,谁整天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另一个男生坐在一个班级里谈恋爱,心里不慌?
至少目前,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石慕心把自己的手指从严清世的指缝间穿过,与他面对面胸膛相贴,“等待从来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我们谁都没有亏欠谁。”
“听懂了嘛,严清世,我们谁都不欠谁。”
石慕心把下巴搁在严清世的肩膀上,看上去像是在拥抱。
他终于再次得到了思念许久的怀抱,心脏就像干涸的海绵终于得到了甘霖。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满足感,充斥着石慕心,将他从内到外涨满。
“可……”严清世还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