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同不敢置信地望着阿砚单薄的身影,先前见面时,这孩子还是神采奕奕的模样,如今却遍体鳞伤。
“混账!我将锦儿托付给你,你就是如此待她和阿砚的?”
“她为你独守侯府四年,贴身侍奉府内老母,她执掌中馈至今,从未出过半点纰漏,为侯府保全钟鼎之家的颜面。”
“放眼整个京城,锦儿也是万里挑一的妇容典范,而你顾朝九死一生从南疆回京,踩着锦儿的脸面迎娶平妻不说,还让妾室执掌中馈。”
南景同气得浑身都在发抖,紧握的手掌青筋暴起,忍无可忍地一拳抡到顾朝脸上。
“如今锦儿死了,你居然还封锁消息,迟迟不让锦儿入土为安,顾朝啊顾朝,我南景同当真未见过你这般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畜生!”
这一拳揍得顾朝鼻血狂涌,来的官员忙上前拉架,可一个两个看顾朝的目光全充满鄙夷。
“做出此等杀妻之举,你同锦儿之间恩断义绝,我明日就要上奏朝廷,让顾侯爷给锦儿,给我南府一个交代!”
南景同骂完,牵起阿砚的手道:
“阿砚孝顺,既然侯府容不下你,就同我回南府吧。”
“南家都是忠孝之人,你是锦儿的孩子,他们绝不会苛刻你半分。”
阿砚的眉眼同南锦很像,南景同心里酸楚,想带他走时,却听顾朝暴喝一声道:
“不行,阿砚是我侯府子嗣,你不能带他走。”
“既然阿砚是侯府嫡长子,不知侯爷何时让他袭爵?”
南景同的反问让顾朝哑了声,阿砚紧握着南景同的手掌,直到走出侯府大门,也未曾回一次头。
小畜生,骨子里跟他母亲一样冷血无情。
“家门不幸啊。”
顾家老者长叹一声,扭头离去。
待院内宾客散尽,顾朝摇摇晃晃地倒在木椅上,先前他只身提着南疆将领的头颅拜见皇上时,朝廷百官都夸赞他英勇无比,乃是朝廷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材。
不过是一场家宴,他们的嘴脸就变得如此不堪。
迂腐的老古板,张口就是老祖宗的规矩,规矩能让他们打胜仗吗?他的军功可是实打实用命换来的,凭什么看他们的脸色?
“顾哥哥!”
耳畔传来苏念楚楚可怜的哭声:
“母亲晕倒了,英国公夫人简直欺人太甚,我准备好久的宴席,夫人们一口未吃就全走空了,肯定是南锦事先同她说我的坏话,她才当面给我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