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祝遥栀当然要借机留下,天?演教离鬼哭狱这么近,再不把司空玉捞出来,估计人就死里边了。
歌舞收歇,夜宴步入尾声,祝遥栀继续挽着邪神的臂弯,被侍者带去了为他们准备的华丽殿宇。
祝遥栀一走进去,只觉得眼前?一黑又一黑。
殿内设施华美精致,但隐约可见某种不可说的氛围。红烛高烧熏香缭绕,屏风上绘着双鲤戏水并蒂莲,床榻周围的红纱幔帐细绣合欢花,处处幽艳。
侍者都默不作声地退下,阖上了殿门。
祝遥栀在桌边坐下,尽力无视桌上的鸳鸯红烛,谨慎地问了一句:“这些熏香什么的,应该没问题吧?”
天?演教这些魔修应该不至于胆大?包天?到给他们下药吧。
邪神在她?对面坐下来,平静地说:“没有问题,只是助兴的作用。”
祝遥栀听懂了言外之?意,只要她?自己?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兴致,那也助不了什么兴。
她?抄起桌上的一面铜镜,慢慢把面纱摘了下来,又将身上那件白袍拉开,仔细看?了一下,确保没有被刚才的施语荷伤到。
她?回想起少女冷静的眼神,看?上去是那种宁折不弯的正道?大?小姐,应该不屑于和朝璃同流合污才对,怎么会这么巧混进来给朝璃伴舞?
祝遥栀还在沉思,邪神就说:“栀栀,你?要不要去沐浴?刚才那些人,离你?太近了。”
她?知道?,小怪物不喜欢她?身上有别人的气味。
“好。”她?应了一声,走进了浴室里。
可能?是有些心不在焉,祝遥栀洗完才发现她?忘记带上换洗的衣裳,原先那身已经被她?脱到地砖上,早就被浸湿了。
如果她?还有灵力,就能?轻松把衣裳上的水迹蒸干,但问题是她?现在没有。
祝遥栀顿时头疼了起来,她?环视一圈,发现浴室里有个?衣柜,走过去打开一看?,心里直骂这些魔修寡廉鲜耻。
衣柜里那些浴衣她?连看?都不敢多?看?,更别说穿,好几件浴衣的布料加起来都没有她?刚才披的那件白袍多?!太离谱了。
祝遥栀思量再三,还是挑了一件布料比较多?的浴衣穿上了。
她?本来想着,无论如何,有穿总比没穿好,一穿上发现,还真不如没穿。
祝遥栀脸上微烧,忍不住扬手把花篮里的花瓣都倒了下去,这样?就看?不见她?糟糕的倒影了。
问题是,现在她?穿成这样?出去见邪神,真的不是在找死吗!
祝遥栀深吸一口气,只好扒在屏风上,借助屏风遮挡自己?身上的情形,轻咳了一声小声说:“尊上,你?听得到吗?”
几乎是下一瞬间,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屏风另一边,与她?还隔着浴室的纱帘。
看?来她?当初教小怪物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有用的。
“我忘带衣服了。”可能?是浴室水汽蒸腾,祝遥栀觉得自己?脸上也热了起来,“你?让侍女帮我拿一件。”
很快,触手卷着叠好的衣裳放在屏风上,帘后的身影也离去了。
祝遥栀松了一口气,赶紧把身上那件不三不四的浴衣换了下去,穿好衣裳后她?才发现,这件衣裳很熟悉,是之?前?在榴花汀,她?和小怪物逛街一起买的。
她?怔了一下,才缓缓走出浴室。
一撩开纱帘,祝遥栀就发现邪神坐在床榻上,手里拿着一块叠好的软巾,“栀栀,过来。”
她?走过去坐下,温暖的手指撩起她?湿润的长发,帮她?一点点擦干。
祝遥栀忽然有些庆幸,人的头发没有知觉,她?无法感受到少年修长的手指如何在她?的发丝中穿绕摩挲。
她?心里藏着事情,难免心不在焉,回过神才发现刚才邪神似乎跟她?说了一句话?。
“你?是不是说了什么?”祝遥栀转过头往身后看?。
但邪神只是轻声说:“没什么。”
祝遥栀也没有在意,她?还在苦思冥想,要如何瞒着邪神去鬼哭狱。
片刻后,她?的头发已经擦干了,还被邪神拿玉梳梳得妥妥帖帖。
祝遥栀忍不住感叹了一声:“我自己?都是直接用灵力把头发蒸干。”
邪神瞥她?一眼,“乱来。”
“因为这样?比较省时间嘛。”祝遥栀甩了甩头发,闻到了散发出来的温软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