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遥栀话一出口,脸上微烧。
她自己都忍不住感叹,为?了拿回弟子令,她真的什么都说得出来。
其实她只是想哄骗邪神把衣服脱下来,方便她看看有没有什么内刻的储物法阵之类的。
但是能不能把衣服脱了这样?的话一出口?,就很不正经啊。
可能是因为?此?时正值深夜,寝殿里?只点了几盏昏黄灯火,他?们的身影映在屏风上,绰绰交叠,隐约暧味。
“栀栀,你不会不知道,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我可以?误会成什么。”邪神搭在桌上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五指修长,带着上位者?漫不经心的掌控感。
少年?垂下两扇眼睫,眼中就笼着一层阴影,更显得眉眼深邃。
祝遥栀转过?脸,避免和祂对视,事已至此?,只好懂装不懂,硬着头皮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怕硌。”
搭在桌上的苍白手指收进?宽大的袖袍中,同时消失不见的还有一整桌的碗筷。
邪神只是说:“栀栀若是困了就休息,别动歪心思。”
祝遥栀缓缓眨了眨眼。难道邪神看出她想搜身的意图了?
可是她明明假戏真做地表现出了一点害羞出来啊。
“哦。”祝遥栀只好应了一声,走到?床边把披帛和外罩的大袖衫脱了下来挂在屏风上,她下意识想把上襦和下裙也?脱下来,只剩抹胸和小衣,手刚勾起腰带,又想起她刚才可是诚心邀请邪神来钻她被?窝,勾着腰带的手就又放了下来。
她就这样?躺进?被?窝里?,被?褥松软如云团,虽然魔域从早到?晚都是阴森森的,但枕头被?褥上竟然有晒过?阳光一样?暖融融的味道。
舒适得祝遥栀生出几分真实的困意,眼皮一耷拉下来她又立刻睁开双眼,不对啊,她不是真的来睡觉的,还有正事要做。
她盯着床顶的精致玉雕,片刻后寝殿的灯火都暗了下去,只剩下触手滑过?的粘腻声响。
祝遥栀躺在床上,双手扒着被?子边缘,居然有些紧张。
不对,她紧张个?毛线球啊,她总不能说一些不着边际的骚话,结果还把自己给骗进?去了。
床帐被?放了下来,邪神问她:“怎么不睡里?边?”
祝遥栀转眸望去,夜色凄清,少年?的银色长发犹如月下霜河,双瞳如星海翻涌流旋,诡丽妖异,如山精鬼魅。
被?邪神的美貌晃了一下眼睛,祝遥栀才回过?神说:“我今晚就想睡外边。”
因为?睡外边方便悄悄去翻小怪物脱下来的衣服啊。
邪神不置可否,只是把身上硬质的坠饰都摘了下来。
只摘坠饰啊?
祝遥栀眼睁睁看着触手越过?她铺展到?床榻另一侧,邪神在她身旁和衣躺下。
甚至都没有和她一起盖被?子。
不过?小怪物其实根本不需要睡觉,似乎已经进?化掉了睡眠。
但这样?让她怎么搜身?
祝遥栀只好不经意地翻了个?身,面向床榻外边侧卧着,悄悄打量床头柜上那些金尊玉贵的衣冠饰物。
狞丽苍美,看起来只是魔域至权的象征,不像是能藏东西的样?子。
不确定,再凑近一点看看。
祝遥栀一点一点向外挪,冷不防听到?邪神幽幽泛冷的声音:“栀栀,你是想睡到?床底下?”
“怎么会,没有的事。”她身形一僵,只好停止往外蹭。
其实这张床榻很是宽敞,哪怕躺上一只小怪物和无数触手,还是给祝遥栀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所?以?她不断往外挪,他?们中间就空出了一大片,十分明显。
祝遥栀只好装作不经意地又翻了个?身,面向床榻里?侧的邪神,少年?侧卧着,银发柔软地铺在枕上。
小怪物不睡觉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看着她。
而且,祝遥栀感觉不到?冷意,无论?是邪神还是那些触手,体温都保持在一个?她能接受的范畴之内,没有那么温暖,但也?不至于凉到?冻着她。
祝遥栀闭上双眼,暗自思量着要怎么做才能把可能藏在邪神身上的弟子令找出来。
她总不能直接说你还是把衣服脱下来吧,没了那些玉坠环佩,现在也?硌不到?她。
祝遥栀想了好一会,最后憋出来一句:“那个?。。。你不热吗?”
喵了个?咪的,为?什么不脱衣服!
邪神说:“外边在下雨。”
“啊?”祝遥栀凝神一听,才发现窗外雨声淅沥,夜雨绵柔,轻灵如细纱拂过?玉阶回廊。
还真下雨了。
祝遥栀有些奇怪道:“我看魔域都是阴沉沉的,不像是有气候流转的样?子,居然还会下雨。”
邪神平静地说:“只有魔宫寝殿有。”
祝遥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