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常桉心里思忖着,这人已经离开好几天了,哪怕每天打着电话,却也觉得不太舒心。
他确实很想他。
只是还不等他点头,程奕的傻话就将他给愣住。
“你都想念我的亲亲了,肯定是想我了。”程奕说着,还一边煞有其事地点头。
那张曾被他咬吮得红肿艳丽的唇瓣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嘟了又嘟,不就是在勾引他吗?
程奕恨恨地瞪大眼眸,眼里全是幽怨。
明明喝得醉醺醺的了,此刻思绪却还算明朗。
“现在亲不到。”
声音低沉缓慢,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可惜意味。
沈常桉没有说话,眸光柔和,那只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用了点力,骨节都突显了出来,只是看着他醉酒後的可爱样子,心已经软的不成样子了。
这人喝醉前和喝醉後完全就是两个模样。
他突然想起来程奕上一次喝醉的时候,那时两人第一次打视频电话,当时他还暗暗期待了好久,只是程奕那边没有开灯,黑黢黢的什麽也看不见,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失落的。
而现在,曾经那一刻的期许在他面前真实地上演出来。
沈常桉静静地看着,只觉得人生好像圆满起来。
良久没有等待沈常桉的回答,醉酒的程奕也丝毫不在意,他蹙着眉,自顾自地研究着手机,像是在思考怎麽才能亲到这个镜头里的人。
心中急切着,他突然咬牙切齿,重声指责着对方,“你为什麽不能突然出现在我眼前。”
漆黑的眸子带着冷厉,硬朗的面容冷峻下来,他沉着脸的样子,颇有些陌生与疏离。
沈常桉心头一震,瞳孔微微放大,像是被这冷厉声音给吓唬住不敢说话。
程奕呆板着脸,认真严肃地说道:“等下次见面,我一定亲死你——”
尾音拉长拖到天边去,以表明他此刻的决心。
沈常桉被他逗乐,唇角上扬起来,眼眸中噙满淡淡的笑意,宛如冰雪初融後春暖花开般惊艳,却可惜,美好转瞬即逝。
程奕眼睛不眨地痴痴看着。
美酒醉晕身体,而这个笑容惹醉灵魂。
他眼眸迷离着,清明思绪转瞬间又恍惚起来。
半晌,他掀开被子,身体蛄蛹着有点艰难但又速度很快地就躺好,黑眸轻轻眨着,依依不舍地最後看了一眼後,他将手机往另一个枕头上笔直放好,随手扯了扯被子,他给手机也好好地盖上。
像是今天的所有精力全部耗尽了,他闭上沉重的眼皮,侧身躺好,手臂往身前一搭,停泄在半空,像是虚虚环抱着什麽东西。
紧锁了一晚上的眉头慢慢放松下来,颜色淡薄的唇瓣轻微翕动了几下,喃喃的,像是在说什麽话。
只是这个动作太过轻微无力,灯光明亮的房间里只馀寂静。
……
沈常桉看着熟悉的白花花的天花板,眨眨眼睛,脑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是又给他干哪来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询问,可话像是堵在了喉咙里,一点也吐不出来。
听着电话里由沉重慢慢平缓的呼吸声,沈常桉安静下来。
纤长浓密的睫羽卷翘着,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他半阖着眼眸,右手的大拇指无意识地拈了拈食指良久,终于他轻叹一声,像是松了口气。
随手将灯关上,房间瞬间陷入黑暗。
最後只有一声轻语,缓缓消失在空气中。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