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或许走了,或许从未来过……她已分辨不清,而这都已不再重要了,因为她已彻底且永远失去了他——这蚀骨的寒冷与痛彻的心扉已让她清醒,梦已醒。
这样想着,云舒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夫人!你怎麽了?”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云舒忙睁开眼睛,凉凉的月色里,她又看到了那张俊美的脸,只是这脸上眉头紧皱,让看到的人也不禁跟着一起揪起心来。他俯着身慢慢向她靠近,关切的眼神仔细端详着她的脸。
“难道又开始做梦了麽?他又回到了我的梦里?”云舒思忖着,不顾一切地伸出双臂一把环抱住了他的脖颈,朝着那温润的双唇用力吻了上去……
待第二日醒来,云舒感觉头有些痛,身体也格外沉重。迷糊中翻了个身,竟见身旁还躺着一个人!
“阿啓!”云舒惊呼一声迅速坐起——是意外,更是惊喜。
“叫夫君!”云啓淡定地缓缓纠正道,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眼睛只微微睁开一条缝隙。
“夫君?你怎会在此?我又在做梦了?”云舒挠挠头,迷糊道。
“夫人都忘了?”此时,云啓突然来了精神,睁大眼睛,微微扬起嘴角,将一只手臂支撑于脑後,半躺着,饶有兴致地等着云舒的回答。
“忘了什麽?我该记得什麽吗?”云舒被问得有些慌张,眼神开始左右躲闪。
“昨夜夫人那般主动……”
云啓还未说完,便被云舒一把捂住了嘴巴,她被云啓的这番话彻底吓到清醒了,想起了所有,还有一些模糊而又真实的荒唐片段,她吻了他!
“你别说了!”云舒尴尬道,眼神躲向一个角落。
“夫人是想起来了?”见云舒羞得好生可爱,云啓笑道。
“才没有!我怎麽可能会做出那等事情……你休要胡说!”云舒虽想起了些什麽,自己也禁不住脑补了更多,却依旧死不承认。
“哈哈哈……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云啓笑了许久终于决定放过云舒,“昨天你发烧了,烧了一夜,天快亮才退去。啊……”
云啓深深打了个哈欠,又躺了回去,指了指身旁的位置道:“来,再休息一会儿。”
“发烧了?哦,怪不得醒来头这麽沉……”云舒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虽已退烧,但却还是昏昏沉沉的。
她看了看一脸疲惫的云啓,有些过意不去道:“你照顾了我一夜?”
“夫人不必过于感动,夫君照顾夫人是应该的。”云啓眯着双眼微微笑道。
“切,自恋……”云舒转过头翻了个白眼儿,刚才的过意不去也随着这一翻起的白眼儿消失不见。
她又瞥了一眼继续闭目养神的云啓,问道:“昨日你去了哪里?”
“宫里。”云啓声音微弱,似已快要进入梦乡。
“去宫里做甚?”云舒好奇,急于知晓答案,干脆用两只手把即将睡去的云啓摇得不得安宁。
云啓无奈,只得坐起,一本正经地答道:“昨日我做了早膳,但见你睡得香甜,便没有叫醒你。後又做了午膳,结果你还是未曾有半点要睡醒的样子。我闲来无事,便去了趟宫里,找安正商量要事,哪知他国事繁忙,拖了许久才抽出身来,害我回来时天色已晚……”
“要事?是何要事?”云舒于衆多信息中迅速地抓住了这一重点,执着地偏要把那砂锅打破问到底。
“想知道?”云啓故意吊着云舒的胃口,转移话题道,“那夫人先解释一下昨日为何……”
云啓话还未说完,又被云舒飞来的手制止了。只见她别过脸恼羞成怒道:“又来!能不能不要再提那麽难以啓齿的事啊!”
“哦?难以啓齿?”云啓温柔地拿开云舒捂在他唇上的手戏谑道,“这个词用得倒是……贴切!”
“你!”听到云啓那格外突兀的贴切二字。云舒更加气恼了,怒目圆睁地瞪着他,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看着顶好的一个姑娘啊,竟做出这等荒唐事来……”云啓淡定地道着,听得云舒脸都要绿了。
“大冷天光着脚在雪地上蓬头垢面肆无忌惮地躺着……啧啧啧……”云啓继续说着,边摇头,边做出一副万般遗憾的表情叹了口气,又突然深深点了几下头道,“的确让人难以啓齿!”
听到这里,云舒终于长长舒了口气,但想到昨日的噩梦,想到以为再也见不到云啓,忽而感觉一阵委屈,竟禁不住啜泣道:“哼,还不是因为你……谁要你不辞而别的?呜呜呜……我以为你又走了,我以为你又抛下我,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我又是一个人孤苦无依了……呜呜呜……”
云啓见状,突然慌了阵脚,忙上前认错:“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打我,出出气可好?”
说着,云啓拿起她的手来往自己身上贴。与其说这是打,倒不如说是在……呃……摸……
云舒破涕而笑,带着哭腔娇声笑道:“你有没有诚意啊!这是打吗?这分明是……”
云舒说不出口,埋头羞涩地缩回了自己的手。
“一样的,反正都是夫人占我的便宜!”见云舒释怀,云啓笑道。
“谁想占你便宜了!”云舒转过身去,假装生气,脸却绽开了花。
“夫人还未说昨日到底发生了何事。”云啓关切地追问。
“我饿了,要边吃边说。你准备的早膳呢?”昨日发烧,昏睡一天一夜,到此时,云舒确实早已饥肠辘辘了。
“早就备好了,让小桃在厨房温着呢!夫人且歇着,我这便去厨房给你取来!”云啓温柔地说着,扶云舒躺好,便径直朝厨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