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所爱之人作我的弟弟还不够,命运竟又让你成了我的宿敌!我到底做错了什麽?上苍为何要一次次对我开这样的玩笑?多麽致命的玩笑!又是多麽可笑的玩笑啊!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那样迷恋你!我好恨,恨苍天不公,更恨我自己对杀父仇人的心慈手软!我杀不了你,不是因为你过于强大,而正如你所言,只因我舍不得啊!
“我想我只有一死了之,才能结束一切痛苦,不能为至亲复仇的痛苦,以及……爱而不得的痛苦……
“而你为何要为我挡下那一刀?为何要一边说着狠心的话却又一边对我那般好?如今我已分不清熟假熟真,或者说,一切皆是一场梦?
“若真是一场梦,我多想梦醒後再不记得你,多想生命里再没有你云啓的影子,多想像一只鸟一样飞离这牢笼般令人窒息的宫殿,从此自由自在……
“梦啊!这梦魇啊,求你让我醒来……”
渐渐地,强大的玄力使得云舒的眼神开始迷离,最後终于闭上了双眼,晕倒在了云啓的怀里。
云啓亦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中用玄力强行进入了云舒的意识,得知了她深藏已久的秘密。
云啓小心翼翼地将云舒抱到床榻之上,为其盖好被子,深情款款地看了她许久,终于缓缓开口道:“对不起,舒儿,你的痛苦皆因我而起,你的仇由我来报,你想要的自由,我来给……”
云啓脸色凝重,起身离开。
琛王府内,清凉的月色下,玄耀正在後院独自练剑排解着心中无限苦闷,却突见一黑影闪过,未待其反应过来,一把寒剑便已从其身後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谁?”玄耀惊道。
“孤。”一个声音冷冷道。
玄耀舒了一口气,慢慢转身,垂眸看了一眼架于他脖颈的寒剑,阴阳怪气道:“真是稀客啊!大王深夜造访,该不会真的是为了刺杀我吧?”
“你猜?”云啓嘴角扬起,脸上划过一丝狡黠,缓缓收起了剑,待玄耀与其正面相对,却又猛然向其出招。
玄耀接招,而不出几招却被云啓逼得连连後退,眼看就要死在云啓劈天盖地而来的乱剑之下,此时,云啓却突然收手,以鄙视的目光看着他道:“难堪重任!”
“你……不要欺人太甚!”玄耀气急败坏。
“给孤看仔细了!孤只做一遍。”说罢,云啓舞起了剑。
这剑招招出其不意,甚是巧妙,看得玄耀目瞪口呆,不禁原地跟着比划起来。
“这几招够用了!”云啓收剑。
玄耀不解道:“大王这是何意?有意收徒?”
“收你为徒?你觉得孤是眼盲了不成?”云啓毫不客气道。
“你!你就是特意来讽刺我的吗?那大王赢了,请回吧!”玄耀气恼地指向了院门。
“你是真心喜欢云舒的吧?”云啓言归正传。
“当然!”玄耀不假思索道。
“你可愿帮她?哪怕得不到任何好处,甚至会身陷险境?”云啓继续追问。
“我喜欢她,从不求得到什麽回报!我喜欢她,只要她开心,我做什麽都心甘情愿!哪怕让我付出生命!”玄耀激动道。
“孤果真没有选错人。”云啓心中泛起一阵酸涩,却强装淡定道,“孤有重要的事要你亲自去做。”
……
此时,玄冰独自躺在望崖山小木屋里简陋的床上。昔日安营扎寨时,考虑到她女子的身份,这小木屋是安正特意命人为其打造的。
夜色笼罩了所有,周边是无尽的寂静。
夜风微凉,她盖着那床安正送于她的棉被,不禁又独自惆怅起来。
许久,她深深叹了口气小声嘟囔道:“这世上敢独自一人睡在山里的女子,大概也就仅我玄冰一人了吧?可惜我这般好的女子,那呆子竟不知珍惜,哼……”
突然,屋外似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愈走愈近,刚自觉胆识过人才夸赞了自己一番的玄冰,此时不禁吓得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她缓缓起身,蹑手蹑脚地藏到了门後,随手拿起了靠墙的一根木棍作为防身之物。
那人毫无防备地推门而入,夜色中,玄冰看到这模糊的身影竟径直走到床边躺了上去,还毫不见外地盖上了她的被子!
“大胆毛贼!竟敢睡本郡主的床,盖安正送给本郡主的被子!看我怎麽收拾你!”玄冰心里愤愤然想着,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不多时,见那不速之客似已昏昏睡去,玄冰拿着木棍轻手轻脚地慢慢靠近,举起棍子便向着床上之人猛然砸去。
那人却机灵得很,不但及时躲闪开来,还顺势翻身而起,直接把玄冰制服,将其压倒在了床上。
他一条腿死死钳住她的双腿,一只胳膊又狠狠抵住她的喉咙,且力大无比,使得玄冰丝毫不能动弹。
那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慢慢向她靠近着,不知下一秒要做出何种禽兽不如的事来!
玄冰顿时才知道怕了,心里无比後悔着不该一个人来此逞能。她这辈子,即便是在被偷了钱又被骗去卖给那程大强时,都未曾如此害怕与狼狈过吧!
在这最最无助的时刻,她紧闭双眼,竟不觉大喊出一句:“安正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