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至诚也这样久久望着她离开。
她也这样握着振动的手机,不敢接起。
屏幕上闪着最讨厌的人,徐悠不想接却不得不接。
“悠悠,结束了吗?”
“嗯。”对着厉峥,徐悠永远安静得出奇,仿佛刚才什麽都没发生。
“一起吃饭。”
“不了,回家。”她此刻什麽也吃不下。
“有安安和秦北。”厉峥和安安的未婚夫秦北是生死之交。当初不是秦北在场,厉峥的腿就要被亲哥生生打断。
徐悠再嗯一声,算是同意。
司机听话地拐去酒店。
两个男人聊自己的,安安轻轻握上徐悠的手“怎麽气色这样不好。”看着是有肉了,可就是没精神,像朵遭了霜的花。
徐悠微不可查地摇摇头,牵强一笑。“吃饭吧。最後也没能去找你。”
安婧和徐悠好得像一个人,自然不计较。她又是个直脾气,有什麽说什麽。徐悠的样子她看着心疼,忍不住抱怨。
“厉峥,你能不能……”安婧想了想,换个说法,“你看不出来悠悠不开心吗?”
“看出来了。”厉峥点根烟,毫无愧疚之感吐个烟圈。
“光看出来有用吗?”
“她开心,我就没人要了。”厉峥两手一摊,看一眼秦北。
秦北没作声,眼神示意安婧不要说。
安婧咬咬牙,“你明知道……”
“有言在先,这次我再结不成,谁都别想好。”厉峥扫视一圈,“亲哥我都照打,兄弟我可以手下留情,但是女人我从来不惯着。”
徐悠用力压上安婧手背,低声道“不舒服,陪我去洗手间。”
安婧赶忙起身,搂着徐悠胳膊,向外走。
厉峥看一眼两个女孩的背影,开口“秦北,管好她。我没开玩笑。徐悠我必须娶回来,否则你知道我爸……没价值的人说扔就扔,比如我妈。”
说着,冷冷地弹掉烟灰。
秦北微微一笑,“尽力。你也知道,我惧内。”
“第一次听男人把惧内说得这麽理直气壮。”厉峥摁灭烟头,使劲儿拍拍秦北肩膀,举杯道“当回事好吧。”
“开车了,不能喝。安安开车我不放心。”
厉峥咂咂嘴放了酒杯,两人有一搭无一搭聊着高中的回忆。
对于秦北,厉峥始终不敢冒犯。秦北父亲和母亲都是因公牺牲,妥妥的功臣之後。还没毕业就已经拿到国内顶级律所的offer,迁就未婚妻不出北城,才屈居此处。
前两个月刚刚帮代理人打赢官司,手续费就赢麻了。
他更希望这样的资源能利用,而不是为敌。
这边洗手间旁,安婧陪徐悠开窗透气。
“悠悠,我能帮你,有秦北在,他不敢怎麽样。”
“算了。”
“什麽就算了,一辈子的事儿。”安婧看一下,四下无人,附在耳边“他那事我不光有照片,还有录像。要不我曝光出来,看厉盛集团怎麽收场。”
这把柄还是安婧意外收获的,当时厉盛集团出高价买断了消息,密而不发。
她留了个心眼,全备份下来,就怕以後闺蜜受欺负。
望着楼下街道上的人群,如蚂蚁般爬行,徐悠认真分析道,“聚衆yl是难堪,可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把目光转移到我们俩的婚事上,恶心的还是我。”
世俗的眼光永远在评价女孩,仿佛身为女孩天生就是一个错。
只因为她是女孩,就遭到爷爷嫌弃;只因为厉峥喜欢,她什麽都没做又被抓回来联姻。
风雨面前,花朵无辜,可没人为它们撑伞,徐悠从小就明白。
“可以借这个机会取消婚约啊。”
“然後呢,还有其他办法的。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徐悠不是没想过退婚。
只是永安堂资金周转问题不解决,没人帮忙的情况下,最後还是要牺牲她。
她清楚自己在徐镇远心中的地位。
这一次她被逼到悬崖边,仿佛只有跳下去才是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