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啓山还在原地,笑了笑才推门而出,苏北疆恰好被拦在外面。
照顾徐悠没心情没面子,他没进屋。
一上午过去了,苏北疆刚掏出手机,通知酒店送饭过来。
陈至诚的电话又打进来,“苏北疆。”
语气不善,他只能卑微应着。
“她在干什麽。”
“在窗边……看风景呢。”苏北疆瞄一眼,确认无误。
陈至诚咬牙切齿,“你把眼睛睁开再说一遍。”
苏北疆才清醒过来,推门而入。
徐悠正趴在窗台上,一把一把往外扔纸片。
上面写着“救救我。”“我被囚禁了。”“有人绑架。”“帮我报警。”
楼下两辆警车没开警笛,四周依旧围了不少人,仰望天女散花的徐悠指指点点。
苏北疆哀嚎一声,差点儿跪下,“哥我错了。”
陈至诚无声挂了。
“嫂子我求你了。”这次是真想跪了。
他赶忙关上窗子,找袋子装纸片。
徐悠拿本子当陈至诚撒气,一地纸屑都是从描线本上撕下来的。
全天下男人都一样,一生气就把她关起来。对,还有一个生了她又不要她。
发泄完了,她背对苏北疆,“你出去吧,我想静静。”
“嫂子,我就说几句话,说完就走。”苏北疆弯腰捡起零散的几片碎纸,攥在手里捏成团。
“这几天诚哥都只睡两个小时。白天谈收购,晚上去省厅。沈玉哲那老东西办了取保候审……两天前畏罪潜逃,现在还没抓到。”
後面的话苏北疆不说她也懂了。
沈玉哲逃出来必定找人算账,罪魁祸首非她莫属,今天的行为等于变相暴露位置。
意识刚刚在作死,徐悠低头认错。
掏出手机拨陈至诚的电话,嘟嘟声直到响起刺耳的盲音。
陈至诚有气也对,或者忙着……
徐悠找了很多借口,颓然地放下手机。
她抠着键盘边缘,啪啪响声在安静的病房尤为刺耳。
苏北疆看出尴尬,开口“没事嫂子,大不了就走。一个外逃犯追不了多远,现在全城搜捕,抓住是迟早的事儿。诚哥受伤了,你道个歉他就原谅你了。”
徐悠转过身,等苏北疆说下去。
“集中抓捕那天,沈玉哲这个老狐狸想跳楼。诚哥死拽着他,自己差点儿也掉下去,那老家夥没得逞,但是诚哥肌肉严重拉伤。怕你不安全,又连夜开车往回赶……”
那天的惊心动魄苏北疆记忆犹新。
这些人散落在福城各处,有保护有根基。
如果不是陈至诚以磋商细节为借口,把这些人聚在一起,一直拖着沈玉哲和徐锦辉,哪怕有证据,抓捕也困难。
一旦有漏网之鱼,徐悠就成了报复目标。
陈至诚怕这事泄露不利于徐悠养病,苏北疆也就跟着瞒下来。
事实证明,缺少有效沟通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徐悠心里再气,也分得清好赖,陈至诚为她安全考虑,这次是自己不对。
本想道歉,可陈至诚没给机会。
白天收拾利斯康的残局,晚上陈至诚回到医院收拾徐悠。
趁着夜色,连人带东西打包装上车。
後坐上两人各守一边,中间空荡荡,谁也不愿跨过。
“不能走。”
“怎麽,想留下陪陈啓山。”
徐悠当他醋劲儿没过,不计较,絮絮叨叨诱捕计划的可行性。
“反正已经暴露了,不如做个诱饵,万一能抓住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