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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晨雾在青瓷药罐的咕嘟声中散去，布月蓝握着紫檀药杵的手顿了顿。案头宣纸上墨迹未干，是她刚为凝正峰调整的新药方——天冬三钱，麦冬五钱，另添了半匙昆仑山带回的雪莲粉。

"夫人，老爷的晨间血糖降到6。8了。"老管家捧着血糖仪站在月洞门外，声音里带着二十年未有的轻快。布月蓝望着琉璃盏中深褐药汁，恍惚看见昨夜丈夫熟睡时仍紧攥着她袖角的模样，唇角不觉漾起笑意。

西厢房内，凝正峰正对着穿衣镜整理领带。镜中映出多宝阁上新添的鎏金香炉，青烟袅袅勾勒着"当归"二字——那是布月蓝用昆仑柏粉调的安神香。他伸手欲取胰岛素笔，却发现真皮药箱里多了个珐琅小盒，揭开竟是做成海棠模样的梨膏糖。

"你倒是会藏。"布月蓝端着药盏倚在门边，晨光给月白旗袍镀上金边，"当年在商行库房躲追兵，是不是也这般机灵？"凝正峰耳尖泛红，急忙将糖盒塞回原处，却碰倒了案头相框。二十四寸水晶相框里，穿婚纱的布月蓝正往他领口别海棠襟花，那是他们唯一一张婚纱照。

药香在晨风中纠缠，布月蓝舀起汤药轻吹："今日换了新方，佐着梨膏糖喝便不苦。"凝正峰却握住她执勺的手，就着这个姿势将药饮尽。喉结滚动时，他望见妻子发间银丝与窗外海棠叠成重影，忽然想起昨夜她蜷在自己怀中轻颤的模样——二十五年的分离让这个素来清冷的女子，连哭泣都带着小心翼翼的克制。

"阿蓝。"凝正峰突然将人揽坐在膝上，鼻尖蹭着她颈间雪莲香，"上回你说想重修老宅东苑。。。。。。"话音未落，窗外传来重物坠地声。老管家慌慌张张来报："有位穿道袍的先生在门口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