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凯城休息了半天,把家里的两室全部收拾了一遍,好不容易空下来,也该收拾下。
忙碌了两个小时的童凯城,看着没什麽大变化的布置环境,扶额叹气,最後坐在沙发上,又躺下了。
他在这个地方睡觉的时间,其实比任何一个房间都多。
休养的时间不算太多,宁峰那边职级不够,抗不了太多压力,他这边职级倒是够,但太年轻了,偶尔也是资历不够。
他的队长比他大很多,也在准备局级干部的晋升了。他需要加倍的工作来弥补资历上的缺少,接受空降的领导或者凭本事晋升,他自然是选择後者的。
两年前他刚当上刑侦副队长的时候,傅玦也问过,觉得他的晋升之路有点太快了。
他二十一岁毕业的时候,有一个轰动全国的案子,牺牲了很多警察,市局培养的骨干几乎消耗殆尽,培养断代,才是最大的问题。
调动不会解决全部的问题,持续地培养和基层的成长也是很重要的。
特殊的情况,特殊的地方,特殊的案件。
也就造就了特殊的机会。
赵云帆比他厉害,是那个案子的亲历者。
如果赵云帆还在做警察的话,职级肯定比他高。
这样看来,他似乎比赵云帆幸运很多。
他们之间不同的选择,似乎就是在一场心理测试之後,案子的影响太大,全局都做了心理测试。
作为亲历者和幸存者的赵云帆,是唯一一个没有通过心理测试的,一年四次,全部都没有通过。
童凯城见过,最挫败的赵云帆。
不是意气风发的运动员,不是警校优等生,也不是现在的赵公子。
赵云帆又是成功的,无论做什麽,都会取得一定的成就。
他是童凯城走出舒适圈,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他那麽成功,那麽意气风发,内里却早就崩塌了,他只是维持现状地往前走而已,他其实已经改变不了什麽了,他还有本心,但完全无法拯救自己了。
他在等,等一个,被拯救的机会。
赵云帆也是第一个说他们俩一样的人。
童凯城并不是勇敢的开拓者,他也只是一个逃避者。他不想拖累姐姐,于是假装成一个大人,假装很勇敢,在不安和焦虑中开啓了新的生活。
新的生活正好可以适应,又足够忙碌。
只是稀里糊涂地往前走,只是还在发挥自己的作用,也许在某一个瞬间看到了能拯救自己的人,即使怀有期待也根本不敢往前走。
因为现在的生活也没什麽满意的地方。
往前走反倒充满了风险。
而这恰恰是最窒息的地方。
童凯城给赵云帆打了个电话:“忙吗?”
“不忙啊,我又不上班。”赵云帆还是花花公子的态度,“怎麽?想见我吗?”
“我打算往前走走了。”他开口,语气很轻。
对面的赵云帆大概在点头:“好啊,挺好的。”
“那你呢?”
“我?没这个机会,也没这个运气。”他还是有些悲伤的,不过情绪很快转换,“只是……羡慕。”
“羡慕我吗?”
“你挺自信啊。”赵云帆算是否认,“不过说起这个啊,是上次我在你家见到的那个吗?”
“嗯。”他没否认。
赵云帆啧啧两声:“想不到啊,你也有卷进复杂关系里的一天,姐夫的妹妹,成不成都很复杂。”
童凯城没追问赵云帆是怎麽知道的。
也没有别人了。
他的性格还做不到,让外人住进他的房间里。
“你有什麽成功经验吗?”童凯城笑了笑。
赵云帆,目前还没有从任何一段复杂关系里找到破解办法,偏偏每段关系都很复杂。
洗衣机发出提示音,衣服洗完了,他起身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