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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第1页）

第8章

军训第四天。

谢不野走进操场，被辅导员拦住。

“谢不野，你去七连军训，以後也不用去六连了。”

他看着辅导员的眼睛，“为什麽？”

“六连教官说人太多了，拿一些人去隔壁。”

“就我一个人？”

“就你一个——”夏礼君说一半也觉得逻辑不对劲，“就这样，哪有那麽多为什麽。”她也觉得奇怪，张教官只是这样说，也没解释清楚。

他留在原地，半晌，哪个连都没去。

瞧他不对劲，唐苏泽叫了叫他，“不走吗？”

他回过神，跟上去。

谢不野想起高二的时候，他不是任何时候都是一个人呆着。那时学校招了位新老师，姓钱，在饭堂遇到他，跟他聊了几句，虽然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那人的的确确是个很有趣的老师，没有人不喜欢他。

来给他们上第一节课的时候，他第一个点名，就点了谢不野。在全班惊异的目光里他站起来，几乎所有人期待又担心他说出什麽惊天动地的言论。

但谢不野只是规规矩矩地回答问题，虽然不正确。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令其他人震惊。

从那以後，谢不野就没有在这个老师的课上被点名。他不以为然。

很快，那个老师就走了，走之前，正碰上从教学楼出来的刚逃课的谢不野。钱老师搬着一堆书从大门走出来看见他，谢不野背着包对视上。

他往前走一步。他觉得那些书很重，可以顺个手帮忙。

然而第二步脚在半空转弯，朝远处走去。

他看得清老师眼里的神色，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眼神，是每一个老师面对无可救药的学生流露的最常见的鄙弃。他不会自讨没趣。

“谢不野！”

“嗯？”他闻声望去，是唐苏泽叫他。後知後觉，才发现自己还在立正，其他人都去休息。

“怎麽心不在焉的？”

“没什麽。”他咕噜一口水。

一阵掌声响起，热烈激扬。谢不野被一排整整齐齐走来的人吸引注意，夏鑫和宁烨宏等人神气扬扬地齐步走过来！

唐苏泽将手搭在他身上，“真替他们高兴啊！”

宁烨宏尤其笑得最开心，露出洁白的大牙。谢不野看见夏鑫湿润的眼睛，眼角蹦出的带笑的泪。夏鑫想憋住，脸上一顿变化万千，又激动又忸怩。

他相信在场的人都能看见，毕竟那泪珠比汗还大。

在他看来，泪水比汗水咸涩，哭是软弱无能。所以太阳可以尽情凶神恶煞，流的汗越多，眼泪就出不来。

可满头大汗的夏鑫在解散後依旧泣不成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直接双手抱住他和唐苏泽，头靠在肩膀上哇哇地哭，哭到最後抽噎不止。

“有人会笑话你，你最好止住。”他自觉善意地想提醒。

“没事，我们不会笑你。”

唐苏泽拍他的肩，刚说完，宁烨宏的大笑卡了壳，讪讪地努了努嘴，结巴说一两句：“我丶我早知道他丶能行的……我为他高兴呢！”

夏鑫然後止住泪，不好意思地挠头笑，对他们说谢谢，对宁烨宏说的极其特别认真。

谢不野突然左右看了一眼，的确有人看过来，不过却不是嘲笑，也没人拍照记录笑话。

他莫名感叹：夏鑫可真幸运。

这样平静普通的日子在谢不野的怀疑里逐渐变得平常。一天不过是早起军训，跟420其他人吃早饭，然後军训，偶尔一起共餐，又是军训，最後晚上回寝室听宁烨宏诉苦。

再过两天，就是军训的最後一日。

如往常一般，立正丶稍息，站军姿丶齐步走丶齐步跑，统统来了一遍。

最後是唱歌。

慷慨激昂得不像平常怨天尤人的衰样，陈奖对着他们一顿打趣。陆陆续续有人上去表演，陈教官坐到谢不野旁边。

他直觉他会听到有关张年的故事。果然，陈奖开头就说：“你觉得张教官怎麽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