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瞧见他手里只剩两个圈,已经准备把存钱罐给他拿上。嗖——一圈又落下来,老板定睛一看,中了!
谢不野把最後一个给唐苏泽,唐苏泽随手一抛,圈正正当当地落在小王子头上。
“你练过?”谢不野眯起眼。
唐苏泽摆手,“运气好。”
他郁闷地揣着存钱罐,看见唐苏泽把小王子放进兜里,执着追问:“你怎麽练的?”
唐苏泽无奈地笑,把猪放进包,揽过他,“以前帮人看过场子,为了吸引顾客就一直玩,熟能生巧了。”
“走吧,玩下一个。”
射击比赛。前面两块挂满气球的布,一人一把枪,正准备开始。
“不准让我。”谢不野突然说。
唐苏泽嗯了一声,率先开了一枪,子弹偏移方向,打在谢不野的目标区。
“不好意思,打偏了。”
谢不野瞟了他一样,随後按下板机,砰——旁边那块布立马少了个气球。
“哦,我也打偏了。”
唐苏泽轻笑一声,也没解释刚才真是个意外。比赛就此开始,老板在旁边忧心忡忡。
噼里啪啦。
气球所剩无几。
“练过?”现在轮到唐苏泽说这句话。
“运气。”谢不野收枪,昂着脸,眼神冷酷且无情。
一路玩下去,谢不野手已冻成冰块,缩在兜里不再拿出来。棉花糖只剩下一根签子,唐苏泽又买其他小吃,一下一下投喂谢不野。
“回去吧。”
谢不野愣得一下擡头,“现在?”他回头看了看已没多少人的小街,有点遗憾地嗯了一声。
他们又坐上公交车。晚上十一点的车没多少人。
车驶出镇外,进入一条僻静的马路,几家店铺灯火通明,行人寥寥。渐渐,店铺消失,取而代之是一堵围墙,墙檐垂下不知名的植物。
他看向车外,很黑,但认出不是去往学校的方向。
谢不野突然兴奋,欲转头询问,唐苏泽阻止了他。
“闭眼。”
世界突然只剩下声音。
明明眼睛闭上,听觉应该敏锐,但谢不野什麽都没听到。只闻到唐苏泽的气息在靠近,他的心砰砰直跳,下一秒气息离开。咔——一阵阵飒飒作声的清冽扑在脸鼻,谢不野霎时睁眼!
他们正行驶在高桥上。
一汪江水,波光粼粼。靠近两岸的水面灯影摇晃,沿着岸线等间距地向两头无限延展。雾色朦胧,却清晰地看见一弯弦月既镶在夜空,也垂在水下。
谢不野第一次认同杭西这条江的确有些姿色。
风不断吹进来,疯狂卷起他前额的头发,携带江水冰冷却澎湃的气息排山倒海地吞没过来。他仿佛能听见被航船排出的湍急的白浪袭击江岸而发出的咆哮。
车驶过大桥,车窗被关上,玻璃继而又倒映出两个人的影子。谢不野此时回神,一动不动注视唐苏泽。他注视的时间过长,奇怪地一言不发。
“怎麽了?不好看?”
“很好看。”他说。
身为本地人的谢不野并不如唐苏泽这样的外地人对杭西抱有美好的憧憬与热望,恰恰相反,他计划远离。但是,今夜,两种矛盾的情绪在他的脑海打架,他暂时按耐住复杂的心绪。
“唐苏泽,你很了解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