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朋友玩得开心,不打算回来。”
“是吗?”老爷子若有所思,“他妈妈在这呢,念家的孩子怎麽可能不回来,想必是玩过了头。小靖,国庆叫他回来,太贪玩可不好。”
“是。”
“李姐!我要喝茶!”
一头红波浪的女人踏着恨天高出现在大门,耳垂挂着的珍珠随着人酒醉的身姿摇晃,限量名牌包被她丢在红酒渣里,耻高气扬。
谢茹被谢靖扶到沙发,她勾着侄子的下巴,妩媚地笑道:“小靖,你长得越来越好看了,交女朋友没有?”
“姑姑,你喝醉了。”
“是吗?我怎麽觉得我清醒着呢!”她温和的脸色一变,厉声道:“李姐,我的茶呢”
“李姨有事。”
“哦——”
谢靖等了半天,没听到谢茹再闹,低头一看,人已经睡着了。
接替李静芠的阿姨很快来了,在厨房一通忙活,把菜端上餐桌。偌大的屋子,只有三个男人在过中秋。
吃到一半,谢靖放下筷子,向谢荣说明朋友有约,要早先离桌。在谢淮明的叫骂声里,年近七十的掌权者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刚出门,电话就打了过来。谢靖接起电话,车子从大门驶出来。
“谢靖,你可真无情,弟弟都不让回家。”
“你可以去找他。”
“呵。”电话那头的人嗤笑,“我最近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以为我不想。”顿了顿,他语气放缓了些,“你帮我求情,我被拉黑了。”
谢靖轻笑一声,“开车,挂了。”
方藏吐出一声脏话,酒店高楼的窗户反映出不虞的神色,身前是未动的佳肴丶美酒,还有玫瑰,以及一个空座。他最终起身,准备去办一张新卡。
420这边。
桌子上的盒子被打开,谢不野随便挑出一个口味。
月饼五仁味的,吃到第一口他就放缓了咀嚼的速度。
五仁味道还是没有变。
可能饼和月亮一样圆,今天也适合回忆。想起七岁的时候,妈妈往他嘴里喂的第一块月饼就是五仁。李静芠慈爱地望着他,希望他把月饼吃下去,因为那时候他真没有什麽食欲,整个人瘦骨嶙峋。
李静芠在他出院後想起这难过的时光,总是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来,心疼他被病折磨得不成样。
谢不野现在觉得可能有些夸张,母亲的眼睛总是敏锐过度的,紧张环境下一点点不如意的变形足够掀起胆颤心惊。
後来他才知道,爱是敏锐的根由。
等七岁的他吃完月饼,李静芠对着该是又圆又亮的月亮祈祷:“希望小野以後都是圆满的。”
那时候病房里挤满了人,悲痛吵闹的丶哀伤无望的丶淡漠无情的,但谢不野是宁静的丶幸福的。那一年的月光没照进病房,母亲让孩子过了节。
回忆到这,谢不野吃完了完整的一块月饼。
他早早关灯,420陷入一片漆黑,月亮还照不进来。
他躺在床上,不上课的第一天,竟然没熬夜。
手机这时候亮起来!
谢不野拿起来看,是一通电话。光在黑暗里刺眼,有些绵软的声音在宿舍里异常清晰。
“唐苏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