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医生道:“医学是很广泛的,你说的法医学,我只是学了皮毛。我知道你们国家的义庄都会有仵作,仵作的验尸理论和经验比西方早几百年,且更加高超,应该可以帮助你们。”
闫煴自是早就想到了仵作,道:“义庄的仵作现在不再北城,说是被请到北平医学院讲课了,少说半年。”
史密斯医生一拍脑袋,说:“你瞧我这记性,过完乞巧节,我这里的新研究室会来一名医生。我看过他的简历,中西皆通,似乎在法医这方面也有些建树。到时候他来了,我让他帮忙便是。”
眼下没剩几天就是乞巧节了,也不急于这几天。
二人付钱拿了药,跟史密斯医生道谢,走出医院。
正好是中午时间,天气炎热,何隅知难得嘴馋,买了一份冰激凌。冰冰凉凉,奶香十足。店员见何隅知喜欢,又送给他一小包体验装的奶酪块,。
回到公馆,门房的人便起身,向闫煴汇报:“大帅,你有一个从租界打来的电话。”
是何思打来的。
二人回到书房,接通了电话。
何隅知还是头一次与何思分开这麽多天,心里的想念也快要达到了顶峰。
“阿爹。”何思脆生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稚嫩的童言原本温暖无比,现在何隅知如坐针毡,背部僵直,不自觉瞥了闫煴一眼。
他现在的身份可是孩子假爹,孩子的真爹坐在一旁,正目光如炬瞅着自己。
何隅知局促不已,一时间没有应下来。
“阿爹!”何思又叫了一声,听这面没有声音,似乎在向别人确认,“叔叔,这哪里有阿爹的声音啊?”
何隅知应了一声,关心道:“思思,你现在好吗?”
“阿爹,真的是阿爹的声音。”何思很激动,恨不得吧话筒贴到嘴上,他说:“阿爹,我现在很好,你别担心我,三顺叔叔他们对我都可好了。就是明天要去扎针,我有点害怕,才给你打电话的。可不是我不坚强哦,我可坚强了。”
“思思真棒。”何隅知有些犹豫,他看了闫煴一眼,说:“思思,你还记得阿爹说过,你还有个父亲吗?”
闫煴有些吃惊,他原以为何隅知没有向孩子说过这些。
“记得啊。”
“他现在也在这里,你要不要和他打声招呼。”
“可以啊,”何思也不知道那天出现的人之中,哪个是阿爹口中的亲生父亲,只知道有个特别有气势的人,长得最帅。他想了想,一板一眼说:“父亲大人,我是何思,你听到了吗?”
闫煴此刻的心情很奇怪,那日他只顾着救人,对孩子关注的很少,留下的印象唯有胖乎乎的。
现在孩子隔着电话机喊他,还有些莫名的感觉:“我听到了。”
和阿爹的清亮的声音不同,闫煴的声音更加低沉,何思有点喜欢这个声音,抱着听筒傻笑。
何隅知低下头,欣慰的笑了起来。
不会有人想到男人能生子,更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心思。
等去了北平,这一切就同何隅知再无瓜葛。
何思会成为闫煴与向萩涵的孩子。
而他只是何思的养父。
何思在电话里说,特别想见一见父亲大人,上一次太急了,他也没看清。接着又和何隅知说了些有的没的,最後叮嘱何隅知多穿衣服,月末了,何隅知的寒颤症容易犯。
挂了电话,何隅知有些出神,以後没有何思的日子,他该怎麽过啊。
到了中午,闫煴让厨房做了些凉菜,二人坐在阴凉棚下,吃着小菜,喝点小酒,好不惬意。
何隅知几天之前还不敢想,有生之年还能和闫煴这样,如学生时代一样,一起吃饭,一起聊天。
这些日子可能就是老天看他可怜,送给他最後的礼物。
“我们成婚的事,必须要马上办婚礼了。”
“噗……”何隅知差点呛到,咳嗽了几声,幸好阳光热辣,脸红一点也不奇怪。
何隅知偷偷瞄闫煴,闫煴没看他,阴凉棚的阴影扑在他的脸上,侧脸更加立体,鼻梁高挺,就连唇形都那样好看。何隅知吞咽口水,怪不得闫煴会被报道称为——九万北城少女的梦。
不知道是不是喝的酒上头,何隅知憨憨的,对闫煴说:“我愿意。”
闫煴扭头,何隅知立马转开脸,低着头解释,“我说帮你事情,也是为了何思。”
何隅知知道自己脸热,却不知道自己从头发丝到脚後跟,都在告诉闫煴,他在脸红,在害羞。
饱满圆润的耳垂红通通的,露出的一截脖颈都呈着淡淡的粉红色,穿着拖鞋的脚指头微微蜷着,那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