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姚然想到个可怕的事实,他也是当年的受害者。她搜过他的网名只能找到高中生的年纪,其他什麽都没有。
退圈时间对不上。
一个是在上半年,一个是在下半年。
毫无头绪,但直觉告诉她,是的。
就是如此。
大脑“轰”的一声炸来,她精神恍惚,那阵穿心的刺痛从胸□□开。
没有炸开,是活深深剥开。
姚然不理解这种感觉,等反应过来早已伤横累累。
原本以为能逃出去的深渊,原来早已经伸出臂膀朝她张开,那温暖易逝的阳光,背後也连接着深渊,只是她没有发觉。
逃无可逃,连救赎都是囚牢。
偏偏是她成就的囚牢。
“姚然?”东顺见她不太对劲。
过去拍了拍她,姚然还是如此,东顺声音大了:“姚然!姚然!你怎麽了?!”
以为姚然又发病了,东顺扔下一句“你别死我这”急匆匆进屋,到处翻找放在桌子上的药,那是东顺死拉着姚然开的药。
药吃完了,姚然以为自己好了就没去拿。
事实上确实。
在节目中跟正常没什麽两样,甚至还更精神了,对这些不感冒的东顺真的没发现她有病,字面意思的有病。
臭橘“喵”了一声,把东顺找不到的药瓶推了过去。
等到东顺拿水跑过来时,臭橘已经窝在姚然的怀中,她的神情明显稳定下来,不停抚摸着猫,仿佛刚才不存在。
见到东顺来,“我都说我好了。”
东顺把药重重仍她怀里,语气很不耐烦。
“行行行。”
姚然知晓东顺的脾气,也不恼。
“这破猫还会镇定人,”东顺话锋一转,“你不是联系到你母亲了吗?”
车祸现场後东顺就与姚然汇合,听到小段的对话,後来猜到是姚然母亲,所以问出这番话语。
“联系到了,没什麽两样。”
姚然仅说了这句。
姚然心里的翻滚还在继续。
药物无法再起到镇定作用,因为本质上药物无法解决真实的问题。
本质无法解决,再多药物不过是慢性死亡,尤其对于她来说,欺骗自己更痛苦。
她可不是什麽沉迷幻想的人,也不喜欢欺骗自己,但是谎话持续了一年多,承接着深渊。
陷入深渊的漩涡六年左右。
她才二十二岁,有多少个六年?
偏偏占据了三点六个六年,偏偏是由幸福走向毁灭的方向,没有尽头,永无天日。
就算她的家不富裕,但亲人的陪伴支持着她前行,鼓励鲜花都由他们来浇灌,那时的她的幸福的,极其幸福。
现在梦碎了。
她的支撑点也没了。
所有都消失了,在恶性的循环中她清醒看着自己堕落,清楚知道她在迈向深渊。
此时批把树在摇晃。
枇杷果在打架,漏出的阳光洒向了她的头顶。
姚然微微眯眼,望着那叶影婆娑,挡来挡去最终给她这个底下人嗮到些许太阳,心情都明朗许多。
她突然有了再度挣脱枷锁的勇气,也明白告诉自己:
如果诉求能够达成,还会如此,必然会继续发现,欺骗自己没有意义,你知道的。
你知道的。
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