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说:“少校来了怎么不进去?你的人都惦记着你呢。”
那人平淡道:“刚来,不进了。”
柯青裁没力气说更多了,点点头,比起让他恶心的店里,跟庄捷单独相处更让他难以接受,准备客套一声就转身回去。
还没说出话来,庄捷开了口,“柯总很喜欢女o和女b?”
柯青裁心下惊愕,募地抬头,面前的少校微微挑着眉,眼里有两簇冷光,嘴角却拉得很直。
“是啊,女孩子很礼貌很可爱,少校不喜欢吗?”柯青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滴水不漏的反问。
心里却想他说刚来,可不知在窗外站了多久,把他跟夏曦方卓欣之间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
“那柯总那晚是干什么?”
柯青裁本就憋闷的胸口彻底堵死了,有一瞬间呼吸不过来,心里被“果然来了”和“他竟然真提那晚”的感觉噎住。
他这些日子的回避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为什么还提?柯青裁几乎被这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逼乱阵脚。
庄捷垂着眼,一动不动的看着面前的外交官拧起眉,眼睛无措的张了下,但他不为所动,并不退让的逼视着他。
柯青裁心里极速盘算,看来成年人心不照轩那套对少校来说并不顶用,现在势必要给个说法了,可……他为什么非要从他这得到个说法?
下一秒,柯青裁就打散了心里的念头,自嘲的想人家一个比他小几岁,未来无限光明的少年英才对他这个“结过婚”带个孩子的男人能有什么想法。
柯青裁抬起头,露出得体的,有些生疏的笑,“咱们两个大男人,我还以为有些话大家都懂,不必说的太明白。”
“那晚情况紧急,强易感期不是只靠意志力能扛过去的,你还年轻,我总不可能好好的把你带出来却带不回去,更何况你是为了救我才中了那种药,那天晚上只是为了帮你捱过易感期,仅此而已。”
“就当是那一晚冲动了,不过是跟少校,我也不吃亏。少校跟我,少校应该也不算太吃亏,只能希望不是少校的第一次吧。”
风吹起他的额发,瘦削的身子隆在单薄的衬衣里,路灯在他的身形上圈出了一道光,他的指尖已经凉了,嘴唇也冷得发白,却只是对庄捷勾唇一笑。
其实两个人都心知肚明,那晚不是庄捷第一次,虽然不知道这几年他跟别人有没有过,但第一次早就不在了。
柯青裁故意提起,也不过是下个锚,好把自己从“第一次”里摘出来罢了。
庄捷听完,那张五官深刻立体的脸上依旧并无表情,似乎他并不在意柯青裁的回答。
庄捷抬手扶了下军帽的帽檐,简短的说:“好。天冷了,我回使馆,一起走吗。”
“柯总,醒了吗?今天早餐赵铭诚专门出去买了油条,你下来一起吃点吧?”
今天周六没有明确的工作时间,柯青裁最近越发懒散,醒了也不愿意起床,半梦半醒的窝在床上,直到通讯器滴了一声,收到了夏曦的消息。
使团的人每天从早到晚呆在一起,又是一同窝在这无亲无故的地方,这使得他们之间的感情越发的深厚,像是亲人也像是战友。
彼此间的距离感也越来越消退,除了工作时间,能洗个头再出房间就是最高礼节了。
虽然柯青裁每个月尽量让人更换订餐的样式,但吃多了这群小孩子还是烦,隔三差五就跑出去自己给自己改善,柯青裁都跟着他们吃了不少零食。
油条相比起这个月订的三明治跟坚果酸奶碗果真让人有食欲的多,柯青裁看到这两个字都忍不住睁开了迷蒙的眼睛。
他抿了抿嘴,沉默着放下通讯器从床上起身,抓了件床头最近的灰色睡裤提上,随手拿了件外套就走出门——
去晚了那群牲口嘴里留不下半根油条。
一边把柔软的奶咖色针织衫披在外面,一边看似不紧不慢的下楼出现在餐厅里。
下去一看,果然,他这样随意已经算是体面的了,餐厅里那群人连眼屎都没扣,一个个穿着裤衩背心大拖鞋窝在桌前,离远了男女都分不出。
夏曦听到脚步声抬起了头,嘴里叼着根油条,丐帮帮主似的举着巨大的豆浆机给一群捧着碗的人分豆浆,“柯总你起来了?没回我消息以为你还没醒呢,快来喝豆浆,我早晨起来自己榨的。”
夏曦随手夺了谁手里一只干净的碗,不顾那人敢怒不敢言的怨念,倒了满满一碗热豆浆先塞给柯青裁。
这群等着投喂的家伙往旁边稍稍,再把桌上的东西不分青红皂白的往旁边一推,硬是给柯青裁腾出了个位子。
柯青裁大早晨起床浑身绵软,正懒散着,也没力气装了,仗着官大心安理得的坐下,捧着热乎乎的豆浆碗慢慢喝。
方卓欣一左一右举着两根油条,“柯总,吃甜的还是咸的?”
柯青裁抬了下眼皮,“甜的吧。”
来得早的人手一根油条,桌子中间堆着没人动的全是三明治跟酸奶碗,哪怕那些东西再高配,里面就是夹只龙虾,只要连吃三天也比不上一根油条配豆浆了。
卫队早晨雷打不动训练,等他们跟饿狼似的扑进餐厅时,油条袋子都空了。
梁亦洲狗鼻子老远就闻着味儿了,叫唤着进门:“今天吃什么好东西啊,我怎么闻着些许不太一样,哪位好心人进城给大家改善伙……靠,你们都分完了??”
卫队的一群大个儿挤进门,只能看着油条剩下的渣,伤心不已,“家人们,多少留点让自家兄弟也尝尝味儿啊,咱们可是保障你们生命安全的壁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