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屿在她怔楞中拍开了凌汛办公室的灯,带来了满堂的光亮。
不是明月。许泽屿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可下一秒待他看清面前的一切,那心就又揪了起来。
比之更甚。
四目相对,许泽屿一眼就看见了荆棘红着的眼睛和下意识藏起来的手腕。
他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盯着荆棘不肯移开,似乎想在她的眼睛里寻求一个确切的答案。
凌汛笑着出声询问:“您好,请问您是?”
许泽屿的目光随着凌汛的声音移到了他的脸上,他对着凌汛那张红了一些的脸,确认了他的罪行。
可他没有证据,暂时不能和他硬碰硬。
许泽屿以退为进,看着凌汛,咬着牙露出来一个微笑:“您好,我是她父亲的朋友,受她父亲所托,来接她回家。”
荆棘愣住了,她难以置信的看向许泽屿的眼睛。
许泽屿对着她露出来一个极其温柔的笑,气定神闲道:“不记得我了?”
他道:“荆棘,你初中的时候,还不舍得我走呢。”
许泽屿当着凌汛的面信口开河,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张看向荆棘的面孔上写着久别重逢,仿若他们真的认识好多年。
许泽屿认出来了这是谁。
一年前明月去北城找他玩,许泽屿说要带她去博物院的时候,明月非不去。
她拿着手机举着两张票,对着许泽屿说道:“舅舅,我们去看这个吧?这个舞蹈是我朋友原创的,拿了国内芳菲杯大奖呢,可牛了,我们去看看吧好不好?”
许泽屿笑着调侃她:“真的假的,我怎麽不知道你有这麽厉害的朋友?”
明月似乎为他这话感到愤怒,她像个小猫一样在那里撩出爪子:“你瞧不起谁呢许泽屿?!”
明月把那屏幕怼在他脸上,对着他一脸自豪道:“看好了!她叫荆棘,十五岁拿了国内最高规格的芳菲杯金奖,她以後一定会是国家首席的,你不要看不起人。”
音容笑貌响彻耳边,许泽屿把在这个荒唐的夜晚把名字和人对了起来。
许泽屿回过神来,看着她的校牌,对着她笑得温柔。
凌汛也转过头去看着荆棘问道:“这是你父亲的朋友?”
荆棘看了看许泽屿的眼睛,那里面有着一片湖泊,处处平和。
没有暗流,没有漩涡,没有扎死人的冰块,有的只是一片平和。
荆棘看着那笑,莫名的掉下来成串的眼泪。
她对着凌汛毅然决然道:“是。”
荆棘没了办法,此刻除了孤注一掷相信面前这个陌生男人,她别无选择。
她当机立断地望向许泽屿的眼睛,对着凌汛坚定的说:“这是我小叔叔,我爸的忘年交,很多年没见了。”
许泽屿听见这话眼睛闪了闪,面上噙着笑,望向凌汛的眼睛,对着他道:“需要我给荆远政打电话确认吗?”
凌汛看着许泽屿的眼睛沉默几秒後,挤出来一个勉强的笑:“不用了。”
他伸手把那张卷子合起来,连着笔一同塞到荆棘的手里:“你的卷子,收好了。”
他又披上了那层温和的皮,对着荆棘笑着关心道:“回家之後,别忘了把我和你说的那些仔细想想。”
“好好悟一下。”
荆棘接过来後下意识的後退一步。
许泽屿站在门口,对着荆棘笑着招手。
在她缓步向前的过程中,许泽屿的目光转向凌汛,眼神凌厉,好像要望进他的灵魂里。
许泽屿伸手接过来荆棘那张卷子,对着她笑道:
“没关系。”
许泽屿看着她的眼睛神情严肃。
他弯下腰来,对着她一字一句极其认真道:“不明白也没关系。”
“丢掉,撕掉,烧掉,都没关系。”
他说:“我会给你请最好的,最专业的老师,我相信那些问题,他们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