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笑笑,转身想走,杨堰却在这个时候打开了话筒,“喂喂——安和——你听得到吗”
旁边的朋友在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开始起哄,杨堰笑,对着她道:
“昨天回去之後我想了很久,确定我对你的喜欢不是空穴来风,看见你的第一眼,正如歌里所写一样,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让我把这首歌,唱给你听。”
安和翻了个白眼,心道有病。
四个人齐齐被她这个态度镇住,不约而同竖起来大拇指,安和一秒也不准备在这里多呆,转身就走。
心里想的却是杨堰拿荆棘做借口骗她前来真是无聊。
可偏偏在别人告诉她说“你朋友在大礼堂等你,她看起来好像很急。”的时候,她还信了。
这个时候,她更多的是在恼自己为什麽上当。
杨堰知道她的性格,此刻也没有出声挽留,而是径直开始唱。
大礼堂的舞台和出口隔着很远的距离,杨堰相信她能够听到自己想要表达的。
前奏很快过去,杨堰开始唱第一句。
让我再看你一遍从南到北
像是被五环路蒙住的双眼
请你再讲一遍关于那天
抱着盒子的姑娘和擦汗的男人
果不其然,杨堰看着那个停在原地的身影心想,她还是为自己停下来了。
周知意往旁边侧身对着明月道:“不能吧?安和喜欢这歌?”
陈明安匆匆赶来一进门就听见那句,“我知道那些夏天
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
代替梦想的也只能是勉为其难”
完了。
他看着安和额头暴起的青筋和攥紧的拳头心想,杨堰完了。
她口罩都摘下来了,全完了。
下一秒,安和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转过身冲了上去。
“安和——”陈明安快步上前阻止,可还是晚了一步。
杨堰的笑容还没扬起来,他的脸就被安和扇了几巴掌。
插着电的吉他被安和直接拽断,尖锐电音响彻在大礼堂中,一阵混乱中,安和揪起来他的领口把他逼在墙上,她手臂上青筋暴起。
原来拿在手里的口罩被她毫不犹豫的丢在地上,安和目眦欲裂,对着他暴怒道:“你怎麽敢在我面前唱这首歌??”
“安和——”陈明安叫她的名字。
徐立言和张弛被这局面惊了一霎,反应过来後也跟着陈明安上前。
旁边杨堰的朋友反应过来想去拉开他们,可是都被安和的反应给吓到。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生会这麽可怕。
陈明安上前想要拉开她的手,却发现那力气大到自己也无可奈何。
不怪杨堰挣脱不开。
陈明安灭了办法,把她往自己怀里抱,一边拉开她一边柔声安抚:“安和——安和,他不知道——”
陈明安看着安和那双痛苦的眼睛心中一窒,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对着她道:“他不知道——”
安和的眼泪断了线一般的往下流,“他怎麽敢在我面前唱这首歌?”
旁边杨堰的朋友扶起来那把歪掉的吉他看着她怒道:“你家长教你的是上来就打人吗?”
“闭嘴——”陈明安听到这话第一时间就是吼回去,可他还是完了一步,这些话,一字不落的传进了安和的耳朵里。
原本平静下来的情绪在次翻涌,这一次,就连陈明安也拉不住她。
她想起来了自己因公殉职的母亲,尸骨无存的父亲,卧底在云城边陲自今下落不明的舅舅——
她想起来了自己家里因为禁毒死去的每一个人。
安和眼里有了很多的眼泪,她一步一个脚印,走到那人的面前推开他,扬起手来砸了那把琴。
陈明安起身跟着安和,在杨堰的朋友反应过来破口大骂,侮辱她父母的时候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陈明安的好脾气烟消云散,徐立言第一次见他发火。
他阴沉着脸揪着那个人道:“你们怎麽敢在她面前堂而皇之的唱了这首歌之後,还敢肆意侮辱她的家长?”
巨响震在每个人心里,可是在场所有人,安和最痛。
陈明安也跟着痛。
他不明白,为什麽这个世界,无辜的人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