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正好还在学校,他已经带人朝那儿赶了。”挂断电话,顾北握了握手里的柔软,温声说。
恰好此时交警示意他们可以通行了,顾北这才松开她专心开车。
包裹着她的温暖突然撤离,荆梨心头一空,难言的失落与空虚自心底蔓延。
她深吸口气,声音染上浓重的鼻音:“谢谢。”
她太客气,客气到让顾北觉得疏离。
男人欲言又止地滚了滚喉结,满腹情愫最後还是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涩声开口:“我是你哥哥。”
话落,空气莫名凝滞。
这句话仿佛无形的敲打。
——我是你哥哥,不用跟我客气。
——我是你哥哥,只能是哥哥。
荆梨垂下长睫,唇角自嘲地轻扯,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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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後,二人终于赶到目的地。
却瞧见路口停着两辆警车,警车後头还跟着一辆救护车,酒吧门口已经被警戒线围了起来,街道被围观路人堵得水泄不通。
看见眼前的场面,荆梨脸色骤然苍白,大脑也跟着空白一片。
她双腿发软,差点站不稳,幸亏顾北一直观察着她的状态,眼疾手快地托住她的身体。
回过神的荆梨连忙朝人群聚集的方向跑去,等她穿过人群挤到警戒线前,才终于看清了里头的情况。
只见周逸怀满脸是血地坐在台阶上,他旁边还坐着两个陌生男人,脸上身上同样挂了彩,医护人员正在为他们处理伤口。
不远处两名警察正压着四个抱头蹲地的黑衣男子,他们腕上俱戴着手铐。
其中一位顶着一头显眼的红发,不是陆檀还能是谁。
荆梨呼吸一滞,视线慌乱地扫过现场,却没见到易梓薇的身影。
“薇薇!易梓薇!”
荆梨害怕得红了眼眶,颤着声呼喊女孩的名字,越过警戒线就要往里冲。
一位年轻的警察见状上前拦住她,厉声呵斥:“无关人士不准踏入警戒线内妨碍警察办案!”
荆梨这会儿已经顾不上其他了,她哽咽地冲对方哀求道:“我朋友还在酒吧里面,求求你让我进去找她!”
顾北这时候也追了上来,他一把抱住失了魂的女孩,将她护在怀里,以防她失控被误伤,转头对警察说:“对不起警官,她不是有意的,她朋友今晚就来的这个酒吧,她是担心对方发生不测。”
年轻警官神情稍缓:“朋友是叫易梓薇吗?”
荆梨脸色苍白如纸,闻言不住点头:“是,易梓薇,她是我朋友……”
年轻警官正色道:“易梓薇女士被迫摄入大剂量迷药,我们接警赶到现场时她已经陷入休克的状态了,救护车刚把她送去医院急救,暂未脱离生命危险。”
听到这番话,荆梨耳边嗡嗡作响,周遭的一切嘈杂都消失了,肺里的氧气好似一瞬间被抽空,她浑身脱力瘫软在地,捂着胸口大力喘气,眼泪似断线的珠子不间断坠落。
顾北只能扶着她一起蹲下,见荆梨呼吸越来越急促,苍白的脸逐渐浮出不正常的潮红。
害怕她再这样下去可能会呼吸性碱中毒,顾北忙将人抱紧,不停帮她捋顺後背,沉稳的嗓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不怕不怕,薇薇一定会没事的,她一定会平安的,哥哥马上就带你去见她……”
他们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周逸怀和萧骁的注意。
看见跪坐在地上的荆梨,周逸怀强忍脑袋的不适,在萧骁的搀扶下朝他们走过去。
“顾北。”萧骁虚弱地开口。
周逸怀却垂着脑袋,没吭声,脸上满是愧疚与懊悔。